錢鴻暉走了過去, 將雨傘撐在了錢雨潼和董香梅的頭上, 然後又看向了黃仙:“黃小姐, 錢三皮是家父還在山蔭村時候的名字了,後來我們從山蔭村搬出來以後, 他就換了名字, 那時候我才十來歲。這麼說來,黃小姐你是怎麼知道家父以前的名字的?媽,難道我們以前和黃小姐的家人認識?”
董香梅聽到錢鴻暉的話, 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她緊緊地抓住錢雨潼的手腕:“潼潼, 走, 快跟我走!”
“奶奶, 你到底要幹什麼?”錢雨潼想要掙開董香梅的手,卻發現董香梅的力氣是大得出奇。
錢鴻暉也握住了錢雨潼的手腕,勸董香梅說:“媽,您別這樣,黃小姐還在這邊看著呢。”他以為董香梅只是不喜歡黃仙, 才做出來這些反常舉動。
黃仙的眼睛從錢雨潼和錢鴻暉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鎖定到了董香梅的身上,她上前了一步,朝著董香梅伸出了手說:“所以,我的東西呢?錢三皮從我這裡借走的東西呢?不在墳墓里,應該被你拿走了吧,可以還給我了嗎?”
董香梅面如金色,全身都在顫抖,她將錢雨潼推到自己的身後,盯著黃仙說道:“居然會是你,你找來了,原來你這麼早就找過來了。怪不得怪不得,潼潼,快跑。”
錢雨潼被董香梅推了一個踉蹌:“奶奶,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是趙秘書也找過來了,董香梅一指黃仙,聲嘶力竭地對著趙秘書喊道:“是她,一直都是她,她找過來了,快點帶我們走!”
趙秘書的臉色也是一變,她跑到了董香梅的前頭,朝著黃仙扔了一個藥丸,藥丸一碰到黃仙身上,就立刻炸開形成一股濃煙將黃仙團團圍住。
“咳咳,這都是什麼啊,真難聞。”黃仙花了半天時間才將濃煙揮走,如今她的面前空無一人,趙秘書早就帶著董香梅他們跑得無影無蹤了。她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後朝著青色走去。
趙秘書在前面開車,董香梅和錢雨潼錢鴻暉坐在後面,從剛才到現在董香梅一直都緊緊攥著錢雨潼的手,生怕她一鬆手錢雨潼就會消失不見。
此時錢雨潼也不再掙扎了,而是冷若冰霜地坐在董香梅身邊,一言不發。
這裡唯一處在狀況外的就是錢鴻暉了,他們只是碰見了黃仙,然後連墓都沒有掃就跑了回來。還有趙秘書剛剛扔的是什麼東西,明明趙秘書一副弱女子的模樣,身上怎麼還帶著□□這種生化武器呢,難道她也是董香梅請來的保鏢?
董香梅將錢雨潼帶回了老宅后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手也鬆開了一些。錢雨潼立刻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然後也對著董香梅伸出了手掌說:“小仙的妖丹呢?”
“你居然都知道,她都跟你說什麼了?”董香梅大吃一驚,追問道。
錢鴻暉依舊是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妖丹又是個什麼東西?”
錢雨潼和董香梅一同看向了錢鴻暉,錢鴻暉摸了摸鼻子,無奈地說:“嗯,我看你們應該有話要說,那我就先上去了,你們接著聊。”
“你站住。”董香梅叫住了錢鴻暉,“這件事情跟你也有關係,你也有權利知道。”
錢鴻暉停下來了腳步:“跟我也有關係?”
董香梅神色複雜地看了錢鴻暉一眼,轉過身子向前走了幾步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錢家一直都供奉家仙的習慣,並且得到了這個家仙的庇佑,使錢家在山蔭村的地位越來越高,後來這個家仙成為了山神,開始庇佑山蔭村的所有人,山蔭村也為這個山神修建了一個山神廟。而這個山神其實就是一條修鍊成精的黃鼠狼,也叫黃大仙。”
錢雨潼從衣領里將黃仙的神像掏了出來說:“就是這個吧?”
董香梅瞳孔一縮,立刻跑過去想要把神像從錢雨潼的脖子上奪下來,卻被錢雨潼閃開,董香梅聲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怎麼可以戴著她送的東西,快點摘下。”
錢雨潼雙手攥住了神像,緊緊地保住:“我憑什麼要摘下來,倒是你奶奶,黃仙的妖丹就在你這裡吧,快點給我,讓我還給黃仙!”
錢鴻暉見董香梅還要撲上去,連忙站到她們兩人的中間:“你們兩個冷靜一下。黃仙,黃大仙?媽,你該不會要說黃仙就是那條黃鼠狼吧。這都是二十一世紀,您怎麼還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潼潼你也是,媽年紀大了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算了,你怎麼還跟著胡鬧呢?”
“這是真的,”趙秘書也將車子停好,走了過來說,“我們趙家歷代都出降妖道士,到我這裡已經是一百三十八代了。剛剛我扔的是迷妖丸,迷妖丸扔到人類身上沒有用,只有扔到妖的的身上才會炸開。黃仙是一隻妖,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讓她在我們身邊藏匿了這麼長時間。”
說到這裡趙秘書的臉上露出了憤憤的表情,錢鴻暉看著咬牙切齒的趙秘書是一臉的恍惚,就在剛剛他以為他是個正常人,現在大家都在告訴他才是正常的那個。
董香梅搶奪了幾次,都沒能從錢雨潼手裡搶到神像,最後她氣喘吁吁地靠在沙發上,看著錢鴻暉說:“你還記得當初你被人檢舉,在法庭上被判有罪后,乾鑫的情況便是一落千丈,甚至瀕臨倒閉。而你爸爸也因此一病不起,躺在了醫院中。”
錢鴻暉低下了頭:“我記得,爸爸最後也離開了我們,雖然最後乾鑫恢復了過來,可我一直都很自責。那次多虧了媽媽您,還有後來潼潼的努力,才讓乾鑫發展得這麼好。”
“多虧我?你還不如說多虧了黃仙,我們是靠著那條黃鼠狼才東方再起的。”董香梅一字一頓地說道,然後她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你被判刑以後,不止是你爸爸舊病複發,潼潼也高燒不退住在了醫院中,而我則在醫院裡照顧他們……”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始終縈繞在董香梅的鼻尖,她滿臉憂色地坐在錢雨潼的病床前。錢雨潼躺在病床上,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嘴裡一直發出意味不明的囈語聲。
董香梅伸手摸了摸錢雨潼的額頭,一片滾燙。這已經三天了,錢雨潼的病一直都是反反覆復,始終不見個好。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后,錢雨潼的狀況就始終不太好,前幾天錢文成居然還帶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鬧,錢雨潼直接被嚇病了。
在此之前,而她的丈夫錢永盛也躺在了醫院中,如今偌大的一個錢家只剩下她一個還能站著的人。如今她也是衣帶不解地兩邊跑,照顧完錢永盛就去看錢雨潼,本來因為富裕日子養出來的貴婦模樣,現在也什麼都不剩了。
董香梅幫錢雨潼掖了掖被角,心疼地說:“潼潼,奶奶先去看你爺爺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晚上奶奶再來看你。”
說著董香梅就站起了身,朝著樓上走去。錢永盛和錢雨潼住在同一家醫院裡,就是上下樓的關係,她照顧起來也比較方便。但是當她上去以後,發現病房裡的錢永盛不見。
她一皺眉,心想這是跑到那裡了,醫生明明囑咐過他不讓他受風的。
董香梅跑到窗邊看了一眼,發現錢永盛已經走了樓下:“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添亂呢。”
於是她也跑了下去,但是她也只逮住了錢永盛的衣角,錢永盛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董香梅是越來越奇怪,錢永盛幾天前連地都下不來了,這是要跑到哪去。
這時一輛計程車在董香梅的身邊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問:“坐車嗎?”
董香梅一愣,然後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跟上前面那輛車。”
“好嘞。”
錢永盛的車是越開越偏,甚至已經走到了市郊,董香梅的心裡也開始犯嘀咕,她現在已經能依稀猜到錢永盛是打算去哪裡了,他這是要回山蔭村。
董香梅也是從山蔭村出生的,年輕的時候她是村裡的村花,追求她的人可以從村的這頭排到村的那頭。可是她偏偏看中了當時還叫做錢三皮的錢永盛,因為她從錢永盛身上看到了潛力,事實證明她看對了,但是她嫁過來以後這其中的辛酸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計程車果然停在了山蔭村前,錢永盛從車上跑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不正常的紅暈,他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村口的山神廟裡。董香梅的心也跟著咚咚咚地跳了起來,她有一個預感在山神廟裡發生的事情將會影響到她此後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回憶大概會寫上幾章吧
第92章 做交易的黃大仙
董香梅也知道這個山神廟, 這個廟已經建成很多很多年了, 當出的紅磚綠瓦早就變得破舊不堪。
在她小的時候還經常和自己的小姐妹跑進這裡玩捉迷藏, 裡面的山神像雖然是人形黃鼠狼的模樣, 但是眉眼中完全沒有其他神像的威嚴,甚至還透露出一股無辜的神色, 因為沒有人會害怕這個山神。
後來她嫁給錢永盛,錢永盛告訴她山神廟裡面的山神也是他們錢家的家仙, 所以山神廟也算是他們錢家的家產。
董香梅並沒有把錢永盛的說法放在心裡, 直到那個動蕩年代的來臨, 家家房門緊閉,人心惶惶, 彼此在街上路過臉頭都不抬, 生怕被人捉住了把柄。在那個年代有很多人遭了秧,鬧得妻離子散,就連一些死物都沒有逃過被破壞的命運。
有幾個人闖進了山神廟打砸了一番, 就連供台上的神像都被推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當時董香梅正好路過那裡, 但她也只是偷瞄了一眼就匆匆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