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來’ 昭玉一直以為這四個字男人定要對自己說的,卻未曾想到,說這四個字的人是她自己。
寒涼刺骨之地,入目滿是剔透的冰凌,若是北地開闊風光,這等美景足以醉人,然而這裡偏偏是封閉的陰冷之地,一絲絲惡意的陰氣竄來竄去,冰凌更加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淵洲,北冥族為關押最窮凶極惡的人設立的囚牢。此刻,最里端的囚柱縛著一個嬌小的人影,手腕被鐵鏈扣住高高吊起,小腹以下浸沒在寒涼的水中。長發卻不見凌亂,一張白皙到近乎透明的小臉揚起,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里滿是涼薄。
日思夜想的人兒近在咫尺,男人的目光近乎貪婪的流連在那張小臉上,滿腔的柔情與思念尚未吐露出口,便終結在玉人兒冰涼的話中,
“你不該來,上官承戟。”一字一頓,寒涼到了骨子裡。她的眸子依舊澄澈如初,男人甚至還記得起她眼眉彎彎的巧笑模樣,一雙櫻桃小嘴微微泛白,他還記得那是怎樣的甜美滋味。可眼下,她竟然說他不該來。
“昭兒...”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撓得人心裡生癢,卻被毫不留情的打斷,“我本名北冥九昭,你的歡良妃早已經死在了河中,現在我歸我族,你最好也趁早回你的金龍寶座上去。本就不是...”
上官承戟目色深沉地望著那一張一合的唇,不願去聽那字字誅心的胡話,徑直從懷裡掏出個物什,成功的讓昭玉住了嘴。
“你不許!聽到沒有!誰稀罕你來救我!”突然間嬌小的人兒激動起來,手腕上鎖著的鐵鏈撞在冰柱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水花四濺,男人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鮮紅的血滴在圓潤的珠子上,淡出一層層紅霧,原本透明的珠子慢慢變得明亮,最終迸出耀眼的金色被男人投進了那一灣囚著昭玉的池水,一絲絲白氣自池水升騰出來,又全部被那顆珠子吸收進去。
男人的面色漸漸蒼白,昭玉終於綳不住面上的冰冷,“你住手!不要這樣,我不要犧牲你自己來救我!”她哀哀地哭喊讓男人緊抿的唇角微翹,雖受著陰氣入骨的痛苦,胸口那塊兒卻終於暖和起來。
“不要哭昭兒,朕不會死的,還要帶你回去,看遍大好河山吶。”他面上帶了笑,一雙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昭玉,他的小人兒阿,就應該為他哭為他笑,怎麼可以冷冰冰地朝著他。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懲治一番。上次那本秘籍還有幾個難度頗大的招式沒試過呢。
也難為陛下身受寒毒還不忘惦記床笫之歡。
昭玉已經哭得話都說不出來,她不要他這樣耗費生命來救她,頭腦混沌間甚至萌發出如果當初沒有遇上他就好了,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人皇,榮華一世遠遠好過眼下困死在這籍籍無名的地頭。
族中的劫難為何要把他卷扯進來!腦海中閃過他意氣風發的明君模樣,清貴逼人不可褻玩。心口的苦痛一點點蠶食著昭玉的意志,最後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是他平安回去就好了,就算我死了也沒關係’
意識混沌起來,粉色的指甲邊緣漸漸泛起了黑色。
本想將一切原原本本的講給她聽,體內的溫度卻流失的太快,男人不知自己能否撐到將法印解開,只好緘默著節省氣力。見她不再哭泣,想必是太累睡過去了罷,她還這般的孩子心性,怎麼能被殘忍的冠上聖女之名,男人眼中的深情繾綣,只想著出去以後嬌寵她一生一世。
還好這樣的寒毒傷不到她,上官承戟咬著牙抵抗著五臟六腑都被冰凍的痛苦。
時間倒退兩天以前。
男人甩下手上的鐐銬,悄無聲息地穿梭在石洞間,一面打探著昭玉的下落,一面小心地躲過追緝的衛兵。
奈何石洞彎曲無度,落腳之地也虛虛實實捉摸不透,一個不慎,男人便貼著一處石壁摔了下去,再睜眼,發現一片鳥語花香。
“呀呀,醒了呀。”一道親和的女聲自身前傳來,上官承戟坐起來便看見一個身著白狐大氅的女子,年約三十,內里水紅色的長裙嬌俏的惹眼。
不過,明明是十月的天,還帶著些微的暑氣,眼前的人卻穿著御冬的大氅,男人的黑眸轉了轉卻未搭話。
“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如此戒備。”又是另一道女聲,另一個身著湖藍廣袖裙的女子走了過來。
“不必如此,我們都知道你是來找九昭的。”她走近笑道。
“對啊對啊,”像是看破了男人心中的詫異,身著大氅的女子接道,“你身上可是有九昭的引吶。”
九昭,男人思忖著這個名字,微微垂眸,那個不安好心的宮女難不成說的是真的。
‘歡良妃娘娘乃我族中聖女,此刻定是被抓回去了,陛下若是想要相救,從這兒進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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