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韓桃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朝著外面走去。周圍的宮人自然是不敢阻攔，眼看著都要走出永寧殿。
卻被人一把拉住。
“桃桃。”
是楚衡的聲音，還沒等韓桃回頭，直接被拉入懷裡。
檀香味湧入鼻腔，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不知道怎麼的，韓桃卻覺得心裡委屈極了。
或許是那個吻，讓她的心亂亂的，到現在還沒能回神。
“鬆開，我要歇息了。”
掙扎著，她頭一次這樣放肆大膽的命令楚衡。完全沒了之前柔弱的樣子，張牙舞爪的，卻透露出鮮活來。
“桃桃，不要動。”
這懷抱收緊，讓韓桃在楚衡氣息環繞下無所遁形。然而滿腦子都是楚衡和自己姐姐有說有笑的場面。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壞了，為什麼會對這一幕產生了一點不該有的心思。
那個人是她的姐姐，而正抱著自己的，是她的姐夫，如今的皇上。
“不，放開我！”
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她掙脫開楚衡的禁錮。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眼角泛著嫣紅。
“桃桃……”
“夜深了，姐夫，我要歇息了。你也應該，早點陪著姐姐。”
說罷，直接提著裙擺消失在夜色里。
而楚衡站在原地，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還沒來得及抓住心上人的一點衣角，只能看著韓桃跑掉。
臉色陰沉下來，神色不明的看著韓桃消失的地方。
“陛下，要追嗎？”
身後的大太監雙喜看著楚衡的背影，小聲在後面提醒了一句。
“不用。”
晦暗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韓桃離開的方向，他轉身離開。
今天的韓桃，有點過於反常。楚衡只當是今天自己另外一面將她嚇到了，所以才這樣抗拒自己。
或者說，他的桃桃，心裡並沒有他。
猛地揮袖，將書案上的奏摺全部掃在地上。內心的暴虐和怒火無處發泄，心底貪婪的野獸在叫囂著。
要他去找桃桃，找他的珍寶。
雙喜沉默的看著陰晴不定的楚衡，將地上的奏摺慢慢收拾好。這才開口：“桃桃姑娘年紀還小，您將她看的這樣緊，或許，她還不懂男女之愛究竟是怎樣的。”
“您這樣將她放在心裡，可她自己，並不知道您有多愛她。”
雙喜的話讓楚衡的動作一滯，像是突然點醒了他一般。是啊。他的桃桃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那個失控的吻。
在桃桃眼裡，那個吻，又是代表什麼意思？
猛地錘了一下書案，楚衡的臉色逐漸和緩。他想他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錯了。
一心只想著保護自己的寶貝，卻忘記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是怎樣。也許在桃桃的心裡，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可怕的人。
那句姐夫，大概也是在提醒他，注意分寸。
“雙喜，你說我應該怎麼告訴桃桃，我有多喜歡她？”
楚衡的神色帶著一點迷茫，前二十多年，他如履薄冰的生活著。要提防自己的兄弟，還要防備太后，曾經的皇后。
愛這個字，在他生命里實在是過於單薄。
韓桃是他枯燥灰暗的生命里，唯一的一抹光亮。他拚命的想要抓住這束光，想要擁有這束光。
雙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皇上，要以心換心，才能得到韓姑娘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