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接待並未直接辦理,而是看向沉辭音,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沉辭音將房卡和身份證一併拿起,禮貌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討論一下。”
隨後,她將言昭匆匆拽到了大廳空無一人的角落。
她問:“你要我和你住一起?”
都是成年男女,床單也滾過了,當然明白同住一間房意味著什麼。
言昭垂眸看著她,表情不言而喻。
沉辭音覺得有些不妥:“合適嗎?”
他輕巧反問:“哪裡不合適?”
她緩緩道:“我訂到房間了,而且,我們也沒有確認關係,沒有理由住在一起。”
上次上床是個不受控的意外,排除這點,她覺得凡事都該循序漸進,一步步細水長流地來,這樣容易掌控事態以及情感的發展,她更習慣這種方式。
但是言昭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他從不遵循什麼步驟,隨心、散漫、自由,想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考慮其他事情,如果某一刻突然想去阿爾卑斯山滑雪,下一秒他就能訂機票。
兩個人的性格天差地別,差距大到沉辭音曾經覺得,他們能互相吸引是一件無比奇妙的事情。
“理由?”他挑眉,“我一直很直白,你也知道,我就是對你有慾望。”
她不說話。
“但是沉辭音,你對我也有慾望。”
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她猛地抬頭看向他。
言昭抬腕看了眼手錶,又揚起下巴,朝她身後示意。
沉辭音扭頭看去,酒店大廳門外,一個行人正拖著重重的行李箱,步伐艱難地朝這靠近。
“他從那個路燈走到這裡,大概要一分鐘。”言昭說,“要不要玩個遊戲?”
沉辭音:“……什麼?”
“我們接吻,一分鐘,在他到達這裡的時候結束。在這期間,如果你把我成功推開,那我認輸,你扇我巴掌,想讓我換酒店都可以。”
沉辭音屏息,靜靜聽著。
“但如果你沒有……”言昭彎腰,貼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輕聲說,“今晚我一定會做到你求饒。”
偏冷的低沉嗓音灌進耳朵里,勾起一些曖昧的記憶,沉辭音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呼吸已經有點急促。
言昭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直起腰,微微笑著,好心提醒她:“他很快就到路燈了。”
她很快鎮定:“我也可以不玩吧。”
“當然可以。”言昭無所謂,“那我就在這陪你辯論,看你什麼時候能用你那套理論說服我。反正我下午睡了一覺,現在精神特別好。”
他再一次問:“來不來?”
酒店大堂燈光亮堂,兩個人站在柱子后的角落裡,看著對方的眼睛。
沉辭音沉沉吐氣:“這裡萬一有監控……”
“柱子擋著,死角。”
“……一分鐘?”
“一分鐘。”
沉辭音思考片刻,沒說話,只往前邁了一小步。
接收到她的信號,言昭笑了聲,捧著她的臉頰,低頭吻了上去。
計時開始。
一開始總是試探的、溫柔的。
先短暫地輕輕碰觸,一下又一下,蜻蜓點水。唇肉黏連,分開時輕微拉扯,彷彿是身體發出的不舍信號。
沉辭音抓住他的手,想從臉頰上掰開,反被他緊緊握住手指,困住行動。
言昭輕輕側頭,張唇吮她的唇瓣,先是上唇,隨後是下唇,舌尖細緻地貼著她的唇線遊走,用力吮她小小的唇珠。
沉辭音輕輕喘息,轉頭想要躲避,可被他的掌心又扭了回去。
她用牙齒咬他,刺痛感傳來,可言昭毫不在乎,報復性地用力吮她的舌尖,同時舌頭很深地頂入她的口腔,一通翻天覆地地攪,逼迫她喉嚨里發出很輕的喘聲。
沉辭音手垂下去,很用力地推他的胸膛,沒推動。
她比他矮近二十公分,言昭握著她的腰提起,乾脆讓她踩在自己的腳上,整個人高了一點,毫無縫隙地貼進他的懷裡,被他用手臂摟住腰,禁錮著。
另一隻手滑到她的後頸,掌心貼上去,隨著親吻的節奏一點點撫摸,指腹蹭著滑膩的肌膚,撩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酥癢。
時間已經過去三十秒。
沉辭音喘息起伏,每退開一點,就會被他追著再吻上來,微涼的唇瓣黏合,舌尖探入,又舔又吮,勾得人頭腦發昏。
唇舌持續糾纏,已經親出很濕濡的水意,黏黏糊糊地響,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行李箱的滾輪聲逐漸清晰。
明明是一場拒絕與接納的遊戲,可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較勁。
唇、舌、手,相互貼合的地方在不斷地角力,推合、觸碰、用力、撕咬,誰也不讓誰。
滴答。
滴答。
秒針輕轉,時間很快速地流逝。
酒店的自動門緩緩打開,同一時刻,言昭鬆開了沉辭音。
她的唇瓣被親得紅潤一片,不甘地蹙著眉,眼裡也有點迷濛的霧氣。
心跳比喘息聲還要震耳欲聾。
言昭低頭,看著她笑:“你輸了。”
*
言昭住的是酒店的頂層套房。
雖然比不上上次出差住的樾汀,但到底是酒店最昂貴的房間,設施及服務遠比普通的房間要優越。
兩人剛進房間沒多久,客房服務就送來了果盤、小吃,還有兩杯熱牛奶。
言昭先去洗澡了,沉辭音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東西,說了句“謝謝”。
房間很大,正中央是一張大床,還有一面轉角的落地窗,從20多樓的高度看下去,黑漆漆一片,只零星點綴著一些燈光。
沉辭音打開行李箱,把自己換洗的衣服拿出來,整齊迭放在床角,想了想,又拿了件內衣,塞在睡衣睡褲之間。
手機快沒電了,她掏出充電線,插在床頭,屏幕上閃起充電的標誌,一會就暗了下去。
浴室里水聲不斷地響,磨砂玻璃里是很模糊的人影,她從床頭櫃走到桌邊,將熱牛奶拿起,捧著慢慢喝完,抽出紙巾擦了擦唇瓣的濕潤痕迹,扔掉,又從果盤裡掰了個小橘子吃。
很快,她好像找不到事可做了。
言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沉辭音坐在床邊,翻著電視上的影片列表。
聽見動靜,她回頭,言昭說:“到你了。”
沉辭音“嗯”了一聲:“有浴缸,我要泡個澡。”
言昭笑:“你隨便。”
浴室是無主燈設計,燈光並不晃眼,浴缸水溫適宜,沉辭音套了個一次性的浴缸袋,擰開開關放水、再坐進去。
怕她純泡著無聊,言昭在卧室給她放音樂,隔著玻璃,旋律模糊飄進來,她抬頭看著天花板,想起很多事。
她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多,想起他們分手時吵架決絕的場景,想起這九年她的生活。
一樁樁的,好像過去了,又好像沒過去。
水溫漸漸變涼,她起身,拿浴巾裹住,走進淋浴間沖澡。
做完一切,她走出浴室,時間已經過去挺久。
身體熱騰騰,臉頰有些發燙,是被浴室水霧蒸出來的熱意,她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言昭已經將窗帘完全合上,姿勢隨意地坐在床邊玩手機,額前的碎發被他捋上去,五官很完整地露出來,映著手機屏幕明亮的光。
沉辭音走到床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電已經充滿,有一條來自靳源的消息。
他明天是要一大早去送親的,這是南城一貫的習俗,本來也叫了沉辭音,但她不喜歡那種人多的熱鬧,拒絕了,只參加晚上的晚宴。
這個時候給她發消息,八成是靳源玩遊戲玩到深夜還沒睡覺。
刷了會消息,放下手機,她也莫名有點困了,掀開一旁的被角,坐上床就往裡鑽。
言昭始終一動不動,有點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只當他是忘了他說過的話,禮貌性地說了句“晚安”,隨後起身,要去關自己床頭的燈。
可還沒碰到按鈕,手腕突然被身後的人攥住,脊背覆上一個溫熱的胸膛。
肩膀被他隔著睡衣咬了一口,沉辭音輕輕蹙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已經被他摟住,翻過來按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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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do特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