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初嘗人事，記憶不甚清晰。
但他記得洛歡小小的軟舌，被他的手指壓下時會不由自主地纏吮舔舐，喉間吐息很熱，噴洒在他的指尖，蠱惑他入得更狠。
的確是他不讓洛歡好好說話，為了讓她閉嘴，胡亂答應了什麼。
孤月扶額，待到洛歡都生完氣，開解完自己了，他才開口：“行。”
“哎？”
已經攏好衣襟，站起身準備出門的洛歡聽見這個字，還不太敢信。
她回頭獃獃地看孤月。
看那張完美無瑕的靜雅臉龐染上紅，化為怒意，兇巴巴地吼她：“你到底要不要學？傻愣著做什麼？”
“學，我要學！”
洛歡嚇得縮緊肩膀，墊著腳快步走到書桌邊，指指椅子問：“我坐在這裡學嗎？”
“……”
孤月冷眼看洛歡這副呆樣子。
丹房不大，只有這一套書桌椅。她這不是白問么？
本來還想讓她自己坐到榻上去看書，此時讓她走開，又顯得他很小氣。
可真是心機啊。
哪一步都算計好了。
恐怕仙尊也是這樣落入圈套的。
孤月止不住地想起曾經出谷遇見的人，笑意更冷。
這些個看似無害可憐，與白兔子沒區別的小東西，就會仗著一副好皮囊得寸進尺。
或許早些做花肥才對。
“不可以嗎？”
洛歡收回手，又挪到今早窩著的小角落，指了一本草藥圖冊：“那我在這看，我要看這本。”
“鬧夠沒有？你在那裡我怎麼教？這本你看的懂么，當連環畫看？”
劈頭蓋臉訓她一頓，孤月抱起矮蘿蔔，按在椅子上，攤開一本識字書說：“看！”
“哦……”
“哪裡看不懂就問！先說好，我只教三遍，多了你就是弱智，教不會的，別浪費我時間。”
孤月發覺洛歡的眼角有些紅，不自覺捏了捏指尖。
剛剛抱她抱得太猛，好像……
他是勒著她的胸抱起來的。
他倒是觸感綿軟，洛歡應該覺得胸腔發痛，要哭了。
“實在不會，四遍。”
孤月低頭妥協。
“我一遍就會的。”洛歡忍住委屈說：“之前在無名山，師傅教我道經的時候，我一遍就記住字了。”
“……行。”
孤月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感覺自己活像當年的老媽子。弟弟妹妹們不認真讀書，滿腦子想著玩，老媽子就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不時還要給些點心哄誘。
但洛歡比那些不上進，早就死在花叢中的廢物好多好了。
她認認真真地看，眼睛明亮透徹，一動不動，氣息平穩，不見絲毫分心。
蔥白的手指在黃舊書頁上指指點點，嘴巴里唔噥幾身，倒算不上傻。
孤月就是覺得，挺好看的。
待到洛歡看完半本，眼睛乾澀，抬頭揉眼時，正對上孤月的目光。
她輕啊一聲：“谷主你不忙嗎？不用一直看著我的，我遇到不會的先記下來，等你空閑再問你。”
“我……”
孤月扭過頭，看見滿地空瓶，今日的丹藥還沒練。
還有藥房的兩位需要他去照看。
“你餓不餓？我叫人拿點心來。”孤月認真道：“空著肚子看書不好。”
“可我才吃了雞湯麵。”
洛歡歪歪腦袋，發現孤月又要生氣了，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懂了，谷主沒吃，他餓，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要吃！和谷主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