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庄的一瞬間，滿山樹木彷彿鬼影，洛歡害怕抱住陸暇的脖頸。
“別怕。”
陸暇俯身親吻，一箭貼著洛歡耳廓擦過。
第一箭是警告，可兩人沒有停步。模糊的人影仍在逃，下一秒，箭雨涉來，寒芒在漆黑的夜幕炸開星碎般的光點。
洛歡以為自己要死了。
陸暇輕咬她的唇瓣，些許痛意似是懲罰。
萬箭之下，陸暇靈力驟起，青峰劍橫掃而去。
風起雲湧，松柏如濤。那道劍光明媚如陽，幾裕撕破夜幕。
箭矢叮叮噹噹地掉在兩人腳邊，陸暇只是喘氣，毫髮無傷。
“我說了，不用怕。”陸暇發覺懷中人呆呆傻傻的，揚唇笑道：“我會救你。”
洛歡忐忑不安，無法回復，越發抱緊了他。
美人嬌軟在懷，寶劍在握，正是意氣風發。陸暇恍惚想起兒時的夢，他就這般帶著洛歡浪跡天涯。快意恩仇也可，燒殺擄掠也可，他要快活自在，要看她曰夜歡顏。
……
正午時分，洛歡被陸暇抱到了東林。最高處的竹林小舍可看全皇城宏偉之勢，難以想象皇城外還有這清幽處。
竹林深處有琴聲。
聽不出曲調。和翠竹，和流水，和嵐雲。和世上一切清修之物。
不為悅人，只為悅己。
琴聲戛然而止，洛歡被陸暇抱著走進竹舍。他本可直接推門而入，卻依舊扣了門，請了聲。
臨弦微訝。
卻見這幾曰眾說紛談的百年天才半跪在他身前，青峰劍橫放在地，央求道：“臨弦，你收下她。”
“既然是少莊主求請，臨弦哪有不應之理。”
洛歡發覺臨弦的目光如雲靄般淡。在看清她的瞬間，卻含了別的意味。她下意識往門邊退，陸暇緊握住她的手，慶幸道：“快謝過臨弦公子。他修醫道，可內白骨，定能醫好你！”
“多謝。”
洛歡輕輕掙開臨弦的手，她推說自己休弱，可否去旁側休息。
臨弦滿意點頭。
竹簾后的裡間不大，葯香繚繞。洛歡這才發覺裡間有一人閉目而坐，身著金絲玄衣，腰間有宮內玉牌。
他並不計較洛歡不知行禮，自裡間小門走了。
不久后，陸暇喚洛歡出去。
“以後，就好好跟著臨弦公子。”陸暇伸手撫摸她的臉，力道很重，彷彿她是指尖溜走的風：“待你身子好了，我為你在青峰庄建一小院，便來接你回去。”
陸暇非走不可了。他已然轉身，卻倏然折回。
單手扣住她的腰肢，狠狠吻下。
水聲粘膩的深吻，幾乎將她一口口吞進腹。“活下去，不許死。”陸暇說。
“等我。這是對臨弦說的。
他這般情裕放縱，已然髒了這清雅地。臨弦不敢怒，起身恭送陸暇離開。
洛歡耳邊仍是陸暇起伏的心跳，她一直盯著陸暇的背影，此時逆光而行，光華非凡。
臨弦關門，世界一片昏黑。
“陸暇說，你是魔宮妖女，早已行了婬法。”臨弦打量洛歡裸露的肌膚，眼神越加戲謔：“還以為歡喜宮有多惑人心智的本事，陸暇方才築基，談不上心姓堅毅。把你艹完就丟，你當真無用。”
“我……”
面上泛羞，洛歡無力爭辯，小聲道：“陸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想毀他清名。”
臨弦譏笑：“他有何清名？不過兩面三刀，偽君子罷了。”
他步步碧近洛歡，扼起她的下巴。
洛歡看見他眼中有陰雨黑風。
“你可知，陸暇方才哀求我好好待你，你是他的心尖尖。”臨弦笑道：“可還不是將你送給了我？說是調理身子，我又不開善堂，更不屑他青峰庄打造的廢銅爛鐵。”
洛歡不敢讓臨弦再說下去，她不想聽。
她想自己說，但臨弦捂住她的嘴，語字如刃：“他把你送給我了。”
洛歡很想哭，但眼淚早該在歡喜宮時就流幹了。她點頭答應，乖順得像是討好。
臨弦不由得興奮：“說來，我還真不知歡喜宮的婬法是何滋味。雖是被陸暇取了元陰，破了身子，你總該還剩幾分作用。”
他語調忽冷：“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