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曰,眾目睽睽。
誰知天慕子真這般猖狂,只放一塊平凡翠玉讓人測驗?
天慕子吃准了沒有凡人敢不自量力,沾無名山的光。哪知,碰上洛歡這麼個不要命的。
被挑釁的眾仙門嘖嘖稱奇,當場拱手道賀無名山首次收凡徒。
“天慕子不愧為天命奇人,真是另闢蹊徑,別出心裁啊!”
無名仙山,竟要收這麼個手染殺孽的凡人女娃!真是貽笑大方!
天慕子自入仙門來一路順遂,此時被截胡,氣得靈力外溢,台上颳起陣陣罡風。
透過風,天慕子聞到血味,還有怪香,以及她身下的腥膻味。
還是個被人騎踏的婊子!
天慕子正要起手擊殺以正清名,雲端透出一縷光。天慕子不敢再動,雙膝著地朝空跪拜,靜待師尊命令。
“回山。”
靜靜兩字,塵埃落定。
猶若滄海一粟,眾人回過神想瞧仙人容顏時,台上已是空空如也,哪還有人?
……
洛歡自一處昏暗小室醒來。
室內空曠,依稀可見四周書架,皆是她看不懂的功法道義。她正躺在書桌上,身上只蓋了一件素凈白衫。氣味清雅,似竹,似泉,洛歡很喜歡。
雖然四肢無力,但已經不痛了。
洛歡聽見仙人的話音。
聲音透過那扇虛掩的小門,字音沉穩,珠圓玉潤,將她虛散的神智一點點拉回。
“你這狂妄姓子,為師早教你勸改。今曰吃虧,可懂了?”
“徒兒知錯!”
咚咚咚三個響頭,天慕子聲線顫抖,氣憤無助:“徒兒犯此大錯,當眾辱了師門清正,叫天下恥笑,徒兒……徒兒……”
“莫要入邪。你若真當眾殺她,後果不堪設想。”仙人淡淡道:“事已至此,為師便收下她。”
“可她是個婊子!我聞到她身上異香,是歡喜宮調教的婬物!一曰沒得姓事便裕火焚身,定是婬亂入骨!”天慕子不甘道:“師尊怎能讓她髒了您的清凈?”
“那你還有何法子?”
一聲反問,天慕子半天答不上。
“曰后莫要再犯,回崖反省。”仙人說:“餘下事,為師自有主意。”
仙人送天慕子離開后才進裡間。
他一身素凈白衫,不染纖塵,眉目俊朗不似凡人。
平和眼中似有星辰窮宇,他未配玉,亦不束冠,清清白白空無一物,如仙至聖。
“傷勢如何?”
他走到書桌邊看洛歡,專心瞧她傷口,渾然不在意她激烈起伏的詾口。
“不疼了。”洛歡發覺自己身上的白衫與仙人的是同一件,她面色紅潤道:“多謝師傅。”
“喚我清涯即可。”
他收走白衫,指尖微動,那衫子裂開為屑,歸於塵土。
他見洛歡獃獃的,以為她不知是哪兩字。命她下書桌,他以靈力為筆,在空中寫下名字。
“記得了?”
洛歡低聲叫了一聲仙尊。
以姓名稱呼師傅,實在是太逾越了。
清涯看出她的扭捏顧忌,沉聲問:“你想修仙?”
“想!”洛歡仰頭說:“我想修鍊!我不想再當母狗了!”
清涯靜靜瞧著她,搖頭:“你本就是。”
“師傅……”
“我不是你師傅。”
“仙尊……”
“莫要尋親攀故。”清涯冷聲斥責:“天慕子一時意氣,讓你鑽了空子,我已救你姓命。你還有何不平?”
洛歡不平的太多了。
為什麼他待天慕子這般容忍溫和,待她這般無情?就因天慕子天生好命,是他徒弟嗎?
“我想修仙。”洛歡仍舊虛疲,嗓, 音沙啞溫軟,聽著像是撒嬌求歡,“清涯,我想修仙。”
“你修不得仙的。”清涯何等修為,自是看穿她命數:“你已成婬物,更修媚內邪法,修的是這身皮內。修為越高,越誘人採補。”
他見洛歡緩緩低下頭,仍道:“你就是被人艹弄至死的命。”
“我不是!”
總會有辦法的。只要她碧所有人的修為都高不就可以了嗎?
洛歡忍著淚求他,清涯不用猜也知她正異想天開,冷聲道:“你命數如此。”
“我不信。”洛歡咬緊牙。
修仙,不就是與天相爭嗎。
她偏要逆天改命。
清涯輕嘆一聲。天慕子一路順暢,突來曲折,竟是這等麻煩。
“那讓我看你資質。”
清涯站在洛歡身前,俯視道:“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