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仙(np) - 109.秋凝

洛歡很怕安親王。
初時在臨弦的小屋,他對她不屑一顧。雖然他曾碰過她的身子,但動作粗魯而野蠻,純粹將她當做發泄用的器具。
“方才嚇到你了,先喝口茶。”安親王沒給洛歡倒茶,只是允許洛歡與他同席。
洛歡何曾受過這等禮遇。
她胸口很澀。
仔細想想,若不是安親王激她去太山收徒會,她也不會遇到清涯,更不會有如今的這身修為。
她早就認命死在臨弦身下,成了一團爛肉。
“怎麼了?還在怕我么?”
安親王褪下威嚴,鳳眸一再柔和,嘆道:“你怎這般軟弱性子?現在你是修士,我是凡人,該你拿捏我才是。怎麼還怕得跟小狗似的?你這模樣,與之前在臨弦那處有何區別。”
“我……我沒有……”
洛歡委屈咬唇:“我只是,不知禮數,不知該如何向安親王行禮。”
“你我算是舊識,何來行禮一說?”安親王低聲笑著,見洛歡這副模樣格外惹憐,終於紆尊降貴,給她倒了茶:“那時你在床上服侍我也未行禮,現在有了能耐卻用來行禮?”
洛歡臉頰一紅,窘迫得說不出話。
她不願回想那時的可怕事情。可安親王一開口,她就能記起她被蒙住眼睛,耳邊只剩他沉重粗啞的喘息,以及身下穴肉被不斷撻伐的水聲。
“如若我真讓你不自在,我離席便是。難得在皇城再遇見你,也算緣分一場,我命人點一桌山珍海宴給你。”
安親王走得毫不拖沓,一邊走一邊提醒:“說來崇國正與仙宗開戰,你可莫要再用法訣,被抓進天牢,我也救不了你。”
他對她已是仁至義盡。
“親王且慢!”洛歡趕緊抓住他的衣角。
金絲玄服,襯得她的手越加蒼白瘦弱。洛歡匆忙收回手,急忙請罪。
但安親王深吸一口氣,原諒了她的無理。
“有事?”
安親王攏袖低頭,高高在上的矜貴感讓洛歡無言以對。
她強忍緊張道:“我想求安親王一個事,您可知秋凝館在何處?我尋那處有急事,尋到了,便離開皇城再不回來。”
“哦?”
安親王眼眸微眯,沉思冥想片刻,倏地輕笑:“你尋那處做什麼?”
“您知道?”洛歡驚喜間匆忙起身,毛手毛腳的,她又行了個不像話的禮:“懇請安親王告知!”
“我可以告訴你,可你,拿什麼謝我呢?”
安親王淡淡地瞧著洛歡:“你現在是修士,我不知你謀划什麼。萬一你與那地方的人私通情報,或者密謀別事,我豈不是成了叛國賊凶?”
“我……”
洛歡不敢說阿影的事。畢竟洛歡猜測主上是皇親國戚,要員大官,哪一個都與安親王有所關聯。
此時崇國戰亂已是外憂,她再挑事便是內亂。
連安親王都要來皇城民間巡視,遇事先顧忌百姓恐慌與否,洛歡覺得,自己更不能說。
洛歡這副糾結的模樣,在安親王眼裡格外生動。
小姑娘好像才從他胯下離開沒多久,便長得明媚艷人,之前骯髒污濁的風塵氣全被一縷仙氣取代。盈盈水眸中有斑駁晨光,咬緊下唇的神色極其隱忍。
他忽然想再握回手裡,再嘗嘗她的味道,將她新長的羽翼一層層剝開。
“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你想拿什麼換呢?古往今來,有求於人,必有謝禮。”
安親王伸手點了點洛歡的鼻尖。動作極其輕佻,但洛歡沒躲,他沉聲道:“不如,今夜陪我春宵一刻?”
洛歡心中驚訝極了。
若是別人,她早覺羞辱輕薄。可面前的安親王,兩人曾是有過幾夜的。
他根本不用經她同意,也不用給她任何東西,只許分開她的腿狠狠地捅進肉穴享受便是。
“安親王,您知我身份……”洛歡仰起頭說:“如今我已修鍊得道,您採補不了我的。所謂春宵,反而是您便宜了我。”
雖然洛歡已祛除淫法,但性子已然改不掉了。
“我知道。只是,有些想念。”安親王走進洛歡,伸手撫摸她的髮絲,認真端詳許久。
最後,他伸指輕捻洛歡的唇,笑道:“洛歡,你做的很好。你能活著回來,我很高興。”
那一瞬間幾乎天崩地裂。
洛歡險些軟在安親王懷裡,抱住他痛哭一場,大喊自己終於做到了,自己沒有成一條母狗。
但她忍住了,眼眶紅紅地看他:“殿下,您要別的功法法器,都比要我好。”
“我知道,可我只想要你。”安親王鮮少笑,威嚴無比的臉上笑意清淡,他低頭輕舔她的耳廓:“洛歡,我饞你身子,也饞你。我不過是凡人,色慾熏心也未嘗不可。”
末了,他鬆開耳朵滾燙的人兒,謹慎問:“你討厭本王么?”
方才肌膚相貼,洛歡感到他也很緊張。
是求愛時的忐忑不安。
“不討厭您的。”洛歡的拳頭一緊再緊,但安親王握住了她,他雖然位高權重,但手也是熱的。
從心底里,洛歡還是感激安親王的。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秋凝館。”安親王鬆開洛歡的手,命侍衛多備一轎。
到達秋凝館時,已是夜色初上。城郊月色極其靜謐,庭院深宅,一路往內湖心樓去,竟是花魁鬥豔。
不時有小舟泛湖而行,各個都是貴家公子。
洛歡哪想秋凝館真是一處春院。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阿影說他們總干強搶民女賣春院的活,但洛歡被抓,卻說要送給主上。
主上也不可能白養她們這些皮肉,玩膩了,放到春院里平日接客更好。
站在湖邊,洛歡良久不行。
往內便是聲色犬馬的淫窟,她不敢看。
“怎麼,不喜歡這地方?”安親王也無意往內。他以理國為重,煙花之地從不多進,可不能隨便污了名聲。
“沒事,我這就進去了。”洛歡方才踏入一隻腳,便被安親王攔腰抱起。
“本王想了想,放你在這淫窟不甚安全,難得今夜有你作陪,放縱一回也未嘗不可。”
安親王上舟,將洛歡攏在臂彎不放,他小聲說:“你真一人進來,也不怕被人吃了?”
“多謝。”
洛歡無比感激。
“改日在床上聽話些,便算謝了。”安親王輕撫她的腰肢:“尋人時切記小心。這是王侯尋樂的地界,最忌刺客,若有半分暴露,我可得替你收屍了。”
秋凝館見是安親王親架光臨,紛紛上前奉承沾光。
萬幸在登島時便借口溜走,掐了隱去身形的法訣往內探。
很快,洛歡在小樓後院尋得一間隱藏極好的密室。
在門口,她聽見主上二字。
其間兩人只是在長吁短嘆,小聲念叨主上最近心力不在秋凝館。
“小姐嫁人,真是把主上的心也挖乾淨了。苦心多年攢來的底,主上一口氣挖去大半,真是瘋了。”
“主上做事自有他道理。”
“什麼道理?自從小姐歸家,小姐就是道理,小姐就是天!咱們兄弟多看小姐一眼惹小姐不快,便被挖了眼斷了手,你說……”
這人立刻被捂住嘴,顯然是不能說的。
“你且做好你的事,過幾日主上得了空回館看你如此懈怠,非砍了你頭不可!”
“我怕到時主上便將館廢了,日夜吃齋禮佛,為小姐積德去了!”
“小姐哪點不好了讓你這樣不滿,你想死啊?”
裡頭的人似是吵起來了。洛歡也不再多留。
主上這幾日忙小姐婚事,不在秋凝館。再回來恐有翻天覆地的大事,那她蹲守幾日便可。
“回來了?”
位置最好的包間內,安親王一人獨坐,在這春院里顯得有幾分凄慘。
他喚洛歡入座,指了指樓下。
樓下舞台赫然是三名美麗女子爭奇鬥豔,衣衫輕薄,春光傾瀉一地。
“漂亮么?”安親王沖她伸手,“來,握住我的手。”
安親王只是握著她的手,彷彿在安慰她。
洛歡不解其意時,樓下叫價結束,實打實的黃金往台上撒。正中間月白色的女子正受寵若驚,台下小廝卻提棍上來。
兩人拿布條捂住她的嘴,而後噼啪兩聲,直接抽斷了女子雙腿。
洛歡嚇得面色蒼白。這不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嗎,無故傷人做什麼?
“那是禮部首官之子,是個天閹。最愛女子口舌侍弄,次次出價最高,買下便當場打斷雙腿,再回府砍去雙手。”安親王說的寡淡:“聽聞秋凝館最愛接這類買賣,極其賺錢。怎麼,這就怕了,後頭還有更有趣的呢。”
洛歡不敢鬆開安親王的手。
再往後,有人用鎖鏈捆女子上台,雙膝匍匐,目光獃滯,儼然與狗無異。
“我不要看了……”
“待會還有人彘呢。”安親王說:“不知用了何等邪法,將人砍去手腳,只剩身下和口舌可供玩弄,成日浸泡在香薰軟水內,身子媚得驚人。”
“不要說了!”
洛歡幾乎要提劍拆了這秋凝館,殺光這底下所有人。
“我不說,就不在了么?”安親王淺笑道:“洛歡,我也不喜歡這,也曾拆過兩家類似的春院,結果無外乎給秋凝館送了客人。”
她殺了這群人,還有後頭的人。
拆了一家秋凝館,還有別家。
“就沒有辦法,救救她們么?”洛歡抱住自己的肩膀,幾乎啜泣:“真的沒法么?”
“有,也沒有。”安親王在洛歡耳邊低聲輕語:“我若登基,定會橫掃八方,再無這等齷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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