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廈門呆了幾天之後,白珍妮的日程上有一個位於上海的慈善晚宴。
自從上次和韓廷吵過之後,白珍妮再也沒回過上海。回去了,她也只能回獵色,即使住酒店或者再租房子,韓廷也會知曉。她乾脆就趁著話劇巡演,就是不回魔都。即使在魔都當天有商業站台,她基本也都是當夜就趕回巡演的城市。
這次的慈善晚宴晚上八點才開始,臨行的早上,白珍妮得知,韓廷也參加,晚宴晚上十一點才結束。
蔣姝勸白珍妮道:“你就在上海住一夜吧,別趕紅眼航班了。而且你一個多月沒見韓廷了,還是坐下來跟他好好聊聊吧。”
下午一點,飛機到了浦東,白珍妮和蔣姝、馮芷來到停車場,保姆車開過來,後面跟著一輛眼熟的勞斯萊斯。
是韓廷的車。
白珍妮問蔣姝:“現在去哪?”
蔣姝看了下時間:“要直接去酒店化妝了。”她自然也看到了勞斯萊斯,問白珍妮:“你……坐哪輛?”
白珍妮本著臉,不說話。
這時勞斯萊斯後車窗降下來,時隔一個多月,韓廷的面孔再次出現在白珍妮面前。
他穿著休閑的白T恤,頭髮也沒打理有點亂,下巴上有點胡碴,是之前他們住在一起時,白珍妮早上醒來會看到的他的樣子。
韓廷看著白珍妮,說:“正巧我也要去那家酒店。很久沒見你了……當然,你如果不想坐我的車,沒關係的。”
韓廷說完,等著白珍妮的回應。
過了幾秒鐘,白珍妮悶聲道:“你坐這邊,我怎麼上車?”
韓廷的眼睛亮了一瞬,他打開車門,然後往車裡又坐了些,留出給白珍妮的位置。
白珍妮轉過頭看著馮芷和蔣姝,剛想交代幾句,便對上她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八卦眼神。白珍妮頓時住了口,彎腰鑽進了韓廷的車裡。
白珍妮和韓廷並排坐著,車裡沉默著,沒人說話。
從機場到酒店,四十分鐘的路程,他們二人沉默了十幾分鐘,終於還是韓廷耐不住,先開了口:“……珍妮,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我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白珍妮低頭玩著手機,“嗯”了一聲。
韓廷看她這樣,無奈地拿起電腦,開始辦公。
又過了十幾分鐘,韓廷回完郵件,合上電腦,轉頭問白珍妮:“珍妮,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白珍妮雖然心裡仍有不甘,但終究還是因為之前蔣姝告訴她的那些話而妥協了。她對韓廷說:“廷哥,我對你沒有什麼原諒或者不原諒。之前我們約定好的,我相信你所說的話。”
韓廷聽著,點點頭。
白珍妮抬眼,對上他的眼神。他的眼裡明顯有因為剛剛白珍妮的話而產生的零星欣喜,他在掩飾,但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雖然白珍妮的心裡也不是完全沒有觸動,但她還是說:“但這是最後一次。”
韓廷握住她的手:“我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了,珍妮。”
白珍妮搖搖頭:“我的意思是,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你。”
韓廷愣住了,反應過來白珍妮是什麼意思之後,他沒再說話,只是抓緊了她的手。
這是一個美好的天氣。溫度不太高,有微微小風,魔都的天極藍,白雲大朵大朵地飄著。這樣的藍天讓白珍妮想起了在墨爾本的夏天,通透的,清爽的,陽光燦爛,彷彿能將心裡的陰影也照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珍妮發現,和韓廷獨處的空間,她不再感到壓抑和很窒息了——她不再那麼懼怕韓廷,不再因為他的情緒或是行為里的暗示而牽動心弦;也許這是因為韓廷對她的感情,讓她變得有恃無恐;但更多的,還是她慢慢地有了底氣。
只有相互牽制的愛,才能長久,不是么。
到了酒店之後,白珍妮便等著做化妝和造型。下午兩點,她洗好頭髮,敷完面膜,馮芷和造型師一起去拿她的禮服。白珍妮難得一刻清靜,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吃了酒店早餐的兩個水煮蛋和一杯黑咖啡,此刻又困又餓,只能窩在沙發里閉目養神。
白珍妮的手機放在桌上,一陣子振動。她嫌遠,沒起身去拿;很快就聽到了走廊里一陣喧鬧,緊接著,她的房門開了,是馮芷和造型師推著禮服回來了。
馮芷進門之後,一臉欲言又止。白珍妮坐起來,剛想問怎麼了,就聽到一個聲音跟在她們背後一起擠進了門:“韓茵,你好冷漠啊,怎麼我的電話都不接?”
白珍妮耷拉著眼皮,瞟到陸達也穿著一件張揚的酒紅色花襯衫,戴著墨鏡的浮誇模樣,頓時明白了馮芷剛剛臉上為難的表情的出處。
馮芷苦著一張臉,走到白珍妮身邊,低聲說:“……姐姐,對不起,在走廊里遇到陸導,被他認出來了,硬要跟來。”
白珍妮起身,拍拍她的背:“沒事的,不怪你。”她沖陸達也笑笑:“陸少,我手機放桌上,剛剛睡著了,這你都要怪我?”
陸達也很久沒見白珍妮。在自己的房間里,她只穿著一件香檳粉的浴袍,陸達也的思緒立刻回到去年他們在拍《病態系統》的時候,她的樣子。
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那時候的白珍妮讓人神魂顛倒。如果可以,他想要和她“再續前緣”。
“不怪你,就是怕你不理我了唄。”陸達也摘了墨鏡,嘿嘿笑著:“晚上你自己走紅毯嗎?要不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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