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妮在常瑛的工作室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常瑛的經濟公司常年代理獵色最受寵的幾位演員,除此之外還經常代理一些有大火潛質的藝人,多年以來資源,口碑都很好。
按理來說,常瑛幫白珍妮物色的工作都是很好的,然而今天叫白珍妮來,常瑛自己反而是一臉愁容。
白珍妮心裡有點數。畢竟她徹底惹怒了韓廷,韓廷叫常瑛這邊給她找的工作自然不可能是什麼自在的活兒。她反而輕鬆地開口道:“瑛姐,您別在意,韓總叫您給我安排什麼,我做就是了。”
常瑛:“你說說你,又怎麼惹到韓廷了?”
白珍妮苦笑:“韓總對我有些意見吧,給您添麻煩了。”
常瑛擺擺手:“我這倒真沒什麼,我就是替你擔心啊。”她說著在身後的柜子里翻了下,找到一份薄薄的劇本,和一份合同,放到白珍妮面前:“你看看吧。”
白珍妮打開劇本,劇本很薄,叄十頁左右,翻開第一頁,劇名映入眼帘:《病態系統》。
許久沒有拿到劇本了,白珍妮有點激動,她剛想細看,常瑛打斷她:“先看合同吧。”
白珍妮聽話地將合同打開看,就聽到常瑛說:“這個劇呢,其實幾個月前劇本導演就敲定,開始拍了,但是女演員罷演,所以現在重新定了片酬和違約金。”
白珍妮仔細看了一遍合同,看到最後一頁,驚訝地念了出來:“如演員辭演,將賠付微電影投放后預期利潤3000萬的30%?”她抬頭看著常瑛:“瑛姐,這麼高的違約金,有什麼潛台詞嗎?”
常瑛緩緩地說:“之前找的女演員,進了組之後,劇組才知道她剛找了個金主,金主一看劇的尺度,當即讓她把合同廢了,幫她賠了違約金。當然了,上次定的違約金也就幾十萬。現在他們是怕女演員再跑,所以把違約金定了這麼高。”
白珍妮咬了咬牙:“尺度再大能有我之前拍大嗎,我無所謂。”
常瑛帶著點同情的眼光看著白珍妮,又問了一遍:“你怎麼得罪韓廷了?”ひΙρㄚzщ.cοΜ
白珍妮撅了噘嘴:“瑛姐,你知道的,韓總是控制狂。他覺得我調皮了,就自然要找我的事了。”
常瑛搖搖頭:“小姑娘啊,一定記得一句話,得罪誰都別得罪你的老闆。他能怎麼對你好,就能怎麼折磨你。”
白珍妮怎麼會不明白這點呢。但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常瑛揚了揚下巴:“劇本,看看吧。本子呢,是個好本子。他們倒是最開始就想讓你演來著。我剛開始料想韓廷不會答應,就也沒告訴你。沒想到現在他替你把合同簽了,你是非演不可了。”
白珍妮打開劇本,翻到第二頁,看到導演的名字,瞪大了眼睛。
常瑛嘆了口氣:“導演是陸達也。他肯定是要走他爸的路的。”
一周之內,白珍妮便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一般進了組。
全部的拍攝場地都在影城新搭的一個攝影棚內,布景早已經搭好,架機器的架子都還留著,就等演員光顧了。
馮芷和白珍妮一起來的影城。她知道導演是陸達也,所以直到在入住酒店的時候還在抱不平:“姐姐,你忘了上次陸達也怎麼對你的了,你就這麼羊入虎口嗎!”
白珍妮一路都維持著淡定,此刻反而勸馮芷:“我就是來拍戲的。其他的我不多想。”
馮芷急死了:“你不多想,不代表那個陸達也不多想啊!哎喲姐姐,你再去求求韓總,說不定有轉機呢?”
白珍妮終於板起了臉:“小芷,不要再說了!”
馮芷被凶了,不再說話,仍平息不了一臉憤憤。
白珍妮知道馮芷是為了她好,摟了摟她的肩膀,打開了酒店房間的門:“既然來了,我就不怕。你也別太為我擔心,我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開機儀式。即使是二十多分鐘的微電影,因為之前的事情,開機儀式也正兒八經。
陸達也穿著一件休閑T恤,一條軍綠色的口袋褲,墨鏡架在額頭上,舉著叄炷香,虔誠地拜拜。
白珍妮也虔誠地拜了,乞求拍攝一切順利,乞求……自己不要在這落得太慘。
拿到的日程上顯示,拍攝時間,叄周。
叄周而已,白珍妮心裡想著,就算再難熬,也就只有叄周,她可以堅持過去的。
和她對戲的演員,一個是已經有五十多歲的老戲骨,閆斌;另一個,則是陸達也自己。
既做演員,又做導演。這種事也不少見,只不過這次是白珍妮遇到陸達也,這件事就變得微妙了。
下午,直接開拍第一場戲。
白珍妮的角色是一個AI,被發明她的老科學家在系統自主性方面賦予了很大的自由,逐漸生出了自己的意識。從而發生的一系列劇情。開拍前,白珍妮的妝畫了叄個小時,緊身的機器人膠衣悶熱無比,還要戴上灰色的美瞳——總之,這部劇的服化道都在挑戰她的極限。
陸達也似乎是故意在冷落白珍妮。對她表現出的態度不屑一顧,拍攝時呼來喚去,簡單的一場兩個人沒有什麼肢體語言的對話拍了四個鐘頭。待到天色漸暗的時候,白珍妮已經快要虛脫了。
馮芷在一旁看著干著急,但除了頻繁地趁著拍攝間隙讓白珍妮喝水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晚飯時間一到,白珍妮便立刻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