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Alpha的身體如此貧瘠無力,又實在說不過去。
無論如何,一個普通女人絕不足以成為她的領導者,她的領袖必須強大有力,能夠讓她俯首稱臣,就像工廠里的教導老師說的:
“你們將終生侍奉Alpha主人,帶著王國的信念繁衍子嗣,主人是天,你們則是地,上天的降雨才能滋養土地……”
只有男性Alpha才可以是領袖,他們的基因才有流傳下去的必要,而她本應帶著這樣光榮的使命奮勇向前,為臣為仆的。
“你想選什麼?”戈越看著01號,眼中住進了深不見底的湖泊。
“我不想做實驗了,我想和外面的擬狼人談判,尋求庇護。”
又是一樣的申訴。
戈越覺得,現在再追求“單盲實驗”的規範就過於教條了,不如直接告訴她們實驗目的。
反正P57K一旦證明有效,她就會帶這些女孩離開擬狼人基地。
去希龍人基地,或是去北部都可以,這些女孩植入了擬狼人基因,發情期已不會泄露明顯的信息素,加上P57K的作用,她們會擁有更自由的人生。
“剛剛給你們注射的藥物是我最近才完成的一項實驗品,目的是為了幫你們免疫Alpha的永久標記,現在在細胞層面已經有了成效,如果在你們身上也有效果的話,你們將徹底擺脫標記的控制。”
這一席話阻斷了蠢蠢欲動的叛逆。
靜默。
沒有人能完整消化戈越的這段話。
09號瀲灧的雙眼盛滿了不可置信,可能是突如其來的解脫讓她陷入了虛幻感。
其餘人或多或少都被這種虛幻感擊中。她們在聽到“擺脫控制”、“離開”這類字眼的時候,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有些事並非不可能,只是不敢想。
而01號並沒有允許這樣的虛幻腦海中飄蕩太久,並且很快,她就被另一種遺憾和恐懼所打擊。
“我們……不能再擁有一個家了嗎?”她自言自語。
戈越沒有聽清她的話,繼續保持她慣有的溝通風格:“這樣的話,你要的自由,算是得到了吧?”
矛盾在沉默中撕拉。
戈越曾經活在“尚且自由”的地方,她自然深知絕不能被永遠禁錮在枷鎖中。可枷鎖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帶了太久,她們無法想象摘去它之後的生活。
[ 女人的劣根性罷了。]
——這是父親戈輝曾說過的話。
正是因為有劣根性,所以她們輕易就患上了斯摩德爾根綜合征*,輕易就被馴化出奴性。
“那媽媽呢?她就不一樣!還有那些翼兵騎士!”——十六歲的戈越反駁。
[ 所以你媽媽和女騎士都不算女人,她們簡直就是男人啊!我可是希望你能當一個女人,否則就會像你媽媽一樣痛苦。]
那些話像背景音,在戈越腦海中為01號鳴奏。這個纖細的女孩一雙杏眼裡滿是蒼涼:
“即使沒有Alpha壓迫我們,也照樣有你這樣的女人在壓迫我們,他們好歹能給我們一個家,而你卻連我們的選擇權都剝奪了!橫豎都是屈居人下任人魚肉,我們還不如跟了這群擬狼人,省的折騰!”
“……”
她的這番言論成功攪亂了在場所有女孩的內心,她們從出生就進入了Omega工廠,思想由專人指引,01號的高亢演講才是她們的心之所向。
暗籠一片安靜,而一聲十分輕巧戲謔的冷笑打破了沉寂。
“呵……”
從她開始說“選擇權”那裡,這個冷笑就已經擺好的姿勢準備出聲。
顯然,它的威力很大,01號立馬氣得滿臉通紅。
“你……你笑什麼?”
在眾人面前高談闊論和研究員頂嘴,最終反遭同伴恥笑,作為一個本質羞怯的姑娘難免無地自容。
看吧,僅僅一個凌人的哂笑,一個藐視眼神,就能讓一個人信以為真的想法搖搖欲墜,何況Omega工廠從記事開始的教化呢?
09號的臉上仍維持著輕蔑的表情,好似在看一隻螻蟻:“我笑你傻……”
她的頭髮黑得像夜空,她的脊骨像她鼻樑一樣挺拔,她的聲音也更加鏗鏘:
“研究員大人,我想離開暗籠。”
“請給我這個機會。”
戈越平靜地和她對視。她親眼看見“劣根性”在09號眼中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翼兵騎士橙色的徽章。
為什麼會是徽章?
戈越不明白。她只是回答:“如你所願。”
——
RM* :健美術語,“Repetition Maximum”的縮寫,字面含義是“最多只能重複練習x的重量”。描述的是重量哦~
分界線*:叄角肌前中后束的分界線,如果體脂夠低、肌肉量足夠多是可以看到這樣的線條的。
斯摩德爾根綜合征*:這是作者胡說的一個名稱,原名是斯德哥爾摩,為了給沉重的話題帶來一點搞笑,畢竟這個架空世界也沒有斯德哥爾摩這個地方(攤手)。
我從新書榜離開了,難過ing,只能靠大家的投喂讓我對珠珠和留言充滿動力去碼字了,後面走一陣劇情,可能會比較跌宕,愛你們,多留言,接受各種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