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裡蘇醒,就著室外的燈光,思墨用指尖勾勒他的側顏,他慢慢睜開眼,她挪到他懷裡,繼續描繪他的眉目。
“為什麼?”她抬唇吻上他的下巴,輕聲問道。
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腰肉,沉默著沒說話。
她嘴唇上移,落在他唇上,舌頭伸進他微微張開、準備迎接她的嘴裡,勾出他滑膩的舌頭。
他知道她又想惑他,她總是這樣,想要從他這得到什麼或者知道什麼,就會勾引他。
明明知道,卻總是對她沒有抵抗力。只要她想,他都會淪陷。
陸惟生捧住她的臉,沉迷在此刻與她的交匯中。
“嗯?為什麼?”思墨軟綿綿地攀上陸惟生的胸口。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原諒她,他該恨她的,因為她一直都在欺騙他。
陸惟生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捨不得。”
思墨一愣,他的心,她該知道的。
陸惟生撫上思墨傻愣的小臉兒:“再說你騙我也不是這一世了,”他湊近她的臉,幽幽道:“你每一世,都騙我。”
思墨下意識往後一縮,“什麼意思?”
“你一點都沒發現嗎?”陸惟生把她又攏到身下,“你可真是個笨蛋。”
思墨心頭猛跳,“陸惟生你說清楚!”
陸惟生無心和她解釋,他現在只想和她親密、更親密,畢竟,這是最後的因緣際會了。
可思墨是個不依不撓的性子,他無奈一嘆,“你還記得我們怎麼開始的嗎?”
“嗯,”思墨點點頭,“就是你扮成貨郎那次,只是不知你後來怎麼就變成賣藥材的了。”
陸惟生嗤笑一聲,“說你笨也不是沒道理的。”
思墨用腳踢他,“哪點笨了!”
“也不知你怎麼想的,這分明是兩世啊。”陸惟生對她的遲鈍也有點無語。
思墨瞪大眼睛,她以為她兩次穿越都遇到了他,沒想到,竟是兩次分別遇到他……
陸惟生垂下眼帘,勾起嘴角嘆道:“對,是兩世了,我們現在,是第叄世。”
見思墨疑惑地望著他,陸惟生斂了笑意,“我們之間,就這叄世了。”
“為什麼是叄世?我們以後……不會再遇到了嗎?”
“忘川河畔的叄生石碎片,能讓人叄世相牽,用叄世了結因果。”陸惟生那雙黑幽幽的眸子罩住她,“這叄世里,你欠我我欠你,相愛相殺,等這輩子一過,你我兩訖,再不虧欠對方分毫,也就斷了因果,不會再相遇了……”
思墨聞言,心如刀絞,再和他沒有半分關係了嗎……
“不,陸惟生,”思墨摟住他的腰身,“陸惟生,不要斷了因果,我們……我……”思墨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澀然,“陸惟生,不要……我……我愛你……”
斷斷續續的幾句話,如珠玉砸在陸惟生心口,他與她糾纏了這麼久,他那麼深沉地愛了她這麼幾世,總算……
陸惟生摟緊她,“就算你依然騙我,我也覺得夠了。”
思墨淚盈於睫,“就沒有其他辦法嗎?你說的叄生石碎片呢?”
“碎片嵌在我們靈魂里,叄世一過,碎片就失去效力了。”
“你還有對不對?”
陸惟生蹙眉,“把叄生石嵌入靈魂會承受爆體之痛,當年我是極恨你,詛咒著每一世都要虐殺你,把石頭嵌進去的。”言罷他卻像是猛然想起什麼,頓了片刻,突然玩味一笑,顯然他心情大好,連眼睛都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你……我……我做了什麼壞事嗎?你要詛咒我……”思墨弱弱道。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我幫你想起。”陸惟生笑容越來越大,像是知道了什麼好得不得了的事情。
思墨卻覺出一絲危險氣息,她見陸惟生眼眸一閉,再睜開卻是金色豎瞳,嚇了一跳,陸惟生抬手抓她卻被她避開,聽她驚恐的聲音:“陸惟生?”
“是我,怕什麼。”陸惟生哼笑一聲,看思墨跟個受驚的兔子似得,真的很想折磨一下她。
“你……你怎麼、這麼邪異?”思墨拍拍自己的心臟安撫自己。
“上次死得時候,記起了全部的前塵往事,自然想起怎麼讓蛇神附體了。”陸惟生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尖細的蛇牙,思墨似乎還看到了蛇信子,心頭有點難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你從前……能讓蛇神附體?你是什麼巫師嗎?”思墨縮在床頭的角落,艱難地和他對話,她真的好害怕,雖然知道他是陸惟生……
陸惟生才不給她怕的機會,他蹭過去逮住驚慌的思墨,蛇信掃了掃她的耳朵,“要不試試用蛇神的身體和你做一次?”
思墨瞬間曝起一身雞皮疙瘩,“別別別,我只愛陸惟生的肉體,其他的我沒興趣,真的。”
陸惟生開懷地笑起來,他難得這樣笑,卻讓蛇神附了體,露出一對大獠牙,嚇得思墨趕緊把目光避開。
“好了,不逗你,現在就讓你想起,你從前是怎麼欺騙我的。”陸惟生扳過思墨抗拒的臉,爬滿蛇鱗的手拍在她額頭,隨後他的手指穿過思墨的肉身碰到她的靈魂,他隨手把叄世石撥了撥,就聽思墨爆發出痛苦嘶啞的聲音。
思墨突然就明白他口中的爆體之痛是什麼了……痛得靈魂都在顫抖,痛得當場暴斃的那種……
陸惟生見思墨痛暈了,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看她痛苦地緊蹙著眉,唔,要不要趁她暈過去用蛇神的身體和她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