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小月又躺在了醫館里,她左臉是腫的,身上全是鞭痕,青紫紅腫遍地開花,她的眼睛被打腫了,腫的有些厲害,讓她視物有些不清。
醫女去買葯了,沒人給她遞茶,沒辦法,只好起身去摸,明明看到就在手邊,卻怎麼也摸不到。
感覺有個人影從帘子外走過,她連忙對著影子發出聲音,“泥好,能幫窩,倒杯碎嗎?”
她脖子上全是掐痕,發聲不明。
人影慢慢走近,不過片刻,感覺東西碰到了自己的手,她連忙接住,“謝謝泥。”
“你這是,被老四打的?”男人驚訝地問道。
“唔,應該系吧。”小月慢慢抿著水,再渴也喝不了太快,咽不下。
“你就是那個撐了一個月沒死得?你太偉大了,你知道你拯救了至少五六個人嗎?”男子驚嘆道。
“嗯。”小月又摸索著坐下,帘布被微微掀起,不過小月看不到。
他捏緊了手中的瓷瓶,覺得有一瞬的窒息。
她衣服穿得整齊,但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脖子上一道道掐痕,手上一條條新舊不一的鞭傷,還有她折斷的指甲,她的臉,眼睛……
帘布落下,驚嘆於小月堅強的男人驚嘆了半晌后,也跟著走了。
追上前面的男人,“老八,別亂來。”
陸八沉默著沒說話,“不過是個女人,你知道組織的嚴苛。”
“她總是要死的,早晚不過幾個月罷了。”
陸八手裡的瓷瓶早已捏碎,割破了他的手心,“早死晚死都一樣,那我現在就去殺了她。”免得她受這些莫須有的苦楚。
老六默了默,“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著消失了身影。
陸八轉身回了醫館,發現醫女回來了正在同小月說話,他隱匿了身影,落在暗處,等醫女走了,他也再看看她,他就送她離開這苦海。
醫女替她把眼睛包上,嘴裡叮囑著,“這葯你別拆,到明天才能……”想了想,那個四爺不管人死活,拆不拆哪能隨她決定,便住了嘴。
“大夫姐姐,窩球你件事。”小月突然抓住了醫女的胳膊。
醫女在這裡這麼久,這些女人的命運,她都是知道的,聽她這麼懇求,以為是她想要她救她,連忙推託道:“我也救不了你。”
“不,我不要你酒窩,我就想跟你打聽個石。”
醫女嘆息一聲,看著眼前形容慘淡的女子,她是她救治過的女人里,最堅強的了,痛也不吭,只默默忍著,讓她也不禁多了幾份憐惜。
“你說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個八耶,他叫甚麼名字?”小月靜靜地等著,她知道的,她快撐不住了,可她最不甘心的是他居然什麼都騙她,甚至連名字也是假的……
“八爺啊,我們這裡,都沒有真實姓名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那他系不系姓陸?排行老八。”
醫女同情地看著她,一個錯付真心的女人罷了,“我不知道八爺姓什麼,但是這裡的不是親兄弟,八爺,應該不是排行老八。”
見女子愣愣的,醫女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四爺這個人愛逞強,就喜歡女人哭啊叫啊,他就特得意,也會溫柔些,你就假裝哭喊,也少吃些苦。”
見女子還是無動於衷,醫女安慰道:“本來你就疼,哭出來舒服些,也能讓四爺消停些。要是你真是眼乾哭不出,我這裡有些葯,塗了……”話卻卡主了。
眼前的女子哭了,她的眼淚穿過紗布,落下來,滴滴答答打在棉被上。
她卻突然笑了,腫著的臉很難看,卻有股孤高的意味,“不過是個破名字,也這般吝嗇。”
“陸八”的心痛了,刀絞一般。
後來她和醫女說了什麼,他沒聽進去,他的心痛的他都快窒息了。
情是什麼,愛是什麼?
師父說是毒,如今看來,果真是毒。
醫女走了許久,陸八才現身,他的匕首落在她脖子上,“這次,我看著你死透。”
小月笑了,“好啊。”
“你為什麼不哭?”
她的手摸到匕首上,順著匕首往上摸到他的胳膊,然後摸著他的手臂站起來,摸到他的臉,她取下他的面具,撫摸他的臉。
“因為能傷害我的,只能是我愛的。”情話我最會說啦,要下地獄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