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姐弟骨科、1V1) - 第七十回巧舌如簧忘恩負義,自作聰明笑話一

謝知方冷冷地看著魏衡,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出去。
“魏衡,我一向敬你是位君子,你既收用了這丫頭,便將她領回去完婚,讀過那麼多年聖賢書的人,萬不可行始亂終棄之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少年不再叫“魏兄”,而是直呼其名,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惡與鄙夷。
“你莫名其妙提到我姐姐,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翹起二郎腿,唇角輕扯,“我姐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那日在馬場和你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再無瓜葛。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就算是狗急跳牆,想找個別的由頭推脫掉這門婚事,也得編個靠譜些的理由,往我姐姐身上潑髒水是什麼意思?”
魏衡坐在地上,心裡一陣冰冷一陣燒灼,過了會兒,忽然低低笑出聲。
他卸掉溫文爾雅的面具,將面前這兩人愚弄他的把戲拆穿:“我和謝小姐到底有沒有私情,你們心裡清楚得很,如今倒打一耙,偷換了信物構陷於我,又用這種毒辣手段封住紅鸞的口,真當這臨安城沒有王法不成?”
“果然是臨安赫赫有名的才子,巧舌如簧,辯口利辭,讓人佩服。”謝知方倨傲地俯視著他,欣賞他如跳樑小丑一般掙扎跳騰的醜態,“繼續說啊,讓爺瞧瞧你這張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象牙。”
魏衡定了定神,忍著腿上的劇痛站起,破罐破摔,將鬱結於心的不平之氣盡數傾吐出來:“我家境貧寒,十年寒窗苦讀,付出了常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才熬到了和你們站在一處說話的資格。可你們平心而論,可曾有一瞬平等看待過我?哪一個不是暗含憐憫,像同情一隻流浪狗一般,拿幾兩碎銀子、兩件衣服打發我?”
宋永沂皺了皺眉,道:“魏衡,你太過偏激了。”
“偏激?”魏衡苦笑著指了指謝知方,“宋叄公子,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弟弟都做了什麼好事?我被孫潑皮逼得走投無路時,他假惺惺地慰問了我兩句,接著,不但袖手旁觀,還悄悄跟蹤我,看盡我的笑話,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直到最後一刻,才高高在上地施捨給我叄百兩銀子,還把算盤打得響亮,把我當做管事之流,對我呼來喝去,毫無半點尊重。”
若是他一直貧寒困窘也就罷了,人在冰天雪地里凍得僵硬,反而不覺得有多麼痛苦。
可謝知方養大了他的胃口,讓他習慣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富足生活,又給了他迎娶謝知真的希望,如今卻出爾反爾,還想在他頭上狠狠踩上一腳,實在是欺人太甚。
謝知方連聲叫“好”,用力拍了幾個巴掌,笑道:“俗語有云‘升米恩斗米仇’,誠不欺我!你這一番話,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得了,爺一晚上沒睡,這會兒困得要死,懶得跟你多費口舌。你就給我一句痛快話,到底娶不娶這丫頭?”
“我承認,我的做法確實有不妥之處,可我傾慕真娘是真,紅鸞替我們往來送信是真,真娘也是心甘情願將身子與了我的。便是你百般折磨我,斷我手腳,割我舌頭,我也是這般說。”魏衡頓了頓,剋制著恐懼直視謝知方冷漠的眼睛:“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句,我再怎麼不濟,終究是個舉人,若是不明不白地在宋府失蹤,或是落個殘疾的下場,宋家也無法隻手遮天。再者,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想必是瞞著真娘的吧?打殺了我,你們將如何對她交待?她若相思成疾,以淚洗面,你們當真捨得?”
他依舊寸步不讓,先是用自己舉人的身份震懾他們,接著提及謝知真的感受,意圖脅迫謝知方就範。
謝知真是謝知方身上逆鱗,他聞言眨了眨眼睛,舉重若輕地亮出殺手鐧:“魏衡,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為何如此篤定,和你私會的人是我姐姐本人?”
“什麼?”魏衡深皺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謝知方笑得乖張惡劣,“昨夜我用多了飯食有些不消化,怎麼也睡不著,便沿著湖邊散步,走得累了,本打算去藏春塢歇息一會子,沒想到撞見一對野鴛鴦,聽了場活春宮。”
“那男子極為風流浪蕩,將女子按在山壁之上,玩弄了許久雙乳,還贊她乳間的痕迹如點點紅梅,可憐可愛。”謝知方緩步踱至奄奄一息的紅鸞身邊,蹲下去用鋒利的匕首割破她的衣襟,笑意加深,“魏衡,你瞧瞧——是這樣的紅梅嗎?”
紅鸞袒胸露乳,兩團奶子上布滿吻痕,右邊的那隻乳首上還殘留著男子情動咬出的牙印。
魏衡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死死瞪著女子的上半身。
謝知方又割爛紅鸞的裙子和里褲,指著被狠狠疼愛過的小穴,笑容譏諷:“魏衡,這裡的味道好吃么?”
魏衡明白了一切,俊臉扭曲,挺拔的身軀弓起,將晚間所用的精緻飯菜吐了個乾淨,緊接著瘋了似的衝過去,掐住紅鸞的脖頸,往她臉上狠狠扇了幾個巴掌,罵道:“賤婢!你竟敢誆騙於我!我殺了你!”
就算是讀書人,畢竟是個男子,力道並不算弱,不過片刻便將紅鸞掐得面色發白,沒了指甲的十指徒勞地在他胳膊上捶打,在純白色的衣袖上染出斑斑血跡。
為免鬧出人命,宋永沂及時出手,將魏衡制服,按倒在地。
魏衡歇斯底里地狂叫出聲,將市井之間學來的污言穢語盡數傾瀉在紅鸞身上,唾罵詛咒,嘶吼踢打,全無半分濁世佳公子的風雅氣度。
謝知方笑吟吟地道:“雖然你忘恩負義,吃裡扒外,但我念著舊情,還是不想把事情做絕。而且,你方才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你是舉人,我們確實不好拿你如何。所以,我還是那個意思,你備好八抬大轎,以正妻身份把紅鸞迎回家,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你意下如何?”
魏衡如何肯依,口中咒罵不絕,道:“不可能!賤人!蕩婦!就她也配進我魏家的門?”
“男盜女娼,天作之合,我看你們兩個般配得很呢!”謝知方鐵了心要做成這樁婚事,哪裡管他願不願意,“對了,如今天寒地凍,你家的房子實在破敗,魏伯母一個人住在那裡怪可憐見的,因此,我便使人將她請了來,這會兒已經安置在了後院里。”
魏衡雙目充血,惡狠狠地瞪著謝知方:“你要幹什麼?你抓我母親幹什麼?有什麼沖我來!別欺負她!”
“瞧你這話說得多難聽,我幫你奉養母親,你不感激倒還罷了,怎麼這麼凶?”謝知方撇撇嘴,做出副委屈模樣,“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管住你這張嘴,和紅鸞好好過你們的小日子,我一定好吃好喝地供著她老人家。若是你聽話,叄不五時還能放你進府見她一面,這樣算不算皆大歡喜?”
打蛇打七寸嘛,他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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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魏衡這個角色,也是比較複雜的,人心難測,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錶象。
恭喜弟弟做成第二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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