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音見不得這些，捂住自己的嘴巴想吐，等她彎腰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吐不出來東西。
“你不也是鬼么？這麼膽小？”
“人家是膽小鬼嘛。”
喬音慫唧唧的想要去拉林沛的衣服，卻發現自己這一次怎麼也碰不到那片衣角了，手指從那裡穿過，就像抓著一片空氣。
喬音有些奇怪，撓了撓頭，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林沛聞言想笑，但是眼神落在那面目可憎的女鬼身上，又是滿面寒霜。
林沛聞到了怨氣的味道，可是和自己以往的，似乎有些不盡相同，難道說，鬼如果上身，就會掩住自己身上的怨氣的味道么？
納蘭小公子的命，林沛是不在乎的，但是怎麼說也是應了納蘭成的邀約而來，總不好不負責任。
被鬼上身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剛死之人，被附身之後，雖然看起來如常人，但是身體冰涼，久了會有惡臭，身體上也會浮現屍斑，第二種就是命輕極陰之人，很容易被鬼附體，被附體之後，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那滴血珠從林沛的指尖飛離，融入了女鬼的身體里。
林沛這兩年在家裡也沒閑著，讀了風水相關的書，這些在現在倒是不多見，也是林家極力給她找了幾本，將那些書反覆閱讀之後，林沛發現自學這個幾乎不可能，於是她開始鑽研自己的方法。
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
血珠融入了女鬼的身體里，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那本來還在躁動著的女鬼突然動彈不得，密密麻麻蔓延在房間里的黑髮也停止了蠕動。
女鬼發出尖叫，像是能刺破人的耳膜。
喬音捂住了耳朵，看著臉上掉著皮肉的女鬼，又往林沛身後躲了躲，露出一個小腦袋來。
“你臉都要掉沒了，能不能別叫了！”
喬音忍無可忍的說，真的好吵哦。
“聒噪。”
林沛動了動嘴唇，那隻女鬼嗚嗚，沒法再發出聲音。
“哇，你好厲害。”
林沛嘴角輕輕勾起，她現在想要快點把眼前這隻女鬼處理了，然後再來思考，為何自己身後的這隻小鬼，這麼特別。
那隻女鬼嘴角上揚，因為她的面部動作所以臉上崩潰的更快，一塊地方已經掉光了皮肉，但是裡面卻不是骨頭，而是繚繞著的黑氣。
就好像她只是披著人皮，內里空蕩蕩。
她依舊纏繞在納蘭書佑的身上，像是和他融為一體。
極難聞的惡臭刺鼻，林沛看向了女鬼的眼睛。
明明那裡面沒有光彩，女鬼卻看到了一片星芒。
天地都為之寂靜。
“這裡是？”
喬音奇怪的看著改變了環境的周圍。
“強制共情。”
鬼怪有共情功能，可以將人帶進它的回憶里，用它的眼睛，將它的過去看一遭。
林沛可以強制共情，得知鬼魂的過往，從而找到原因，再將問題進行解決。
林沛不知道喬音為什麼也會被帶進來，她感覺到‘自己’正在懸空晃動。
“哎道士，你變成了個木偶娃娃，不過這個娃娃好好看呀。”
木偶…嗎？
不是人？
喧鬧紛擾，很多人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它’。
‘它’被放在了台上，隨著操控，動著自己的手腳。
提線木偶。
林沛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的視角有限，只能看到‘它’看到的東西。
還好，身邊還有一隻嘰嘰喳喳的小可愛。
“這裡是廟會吧，好多人呢。”
林沛看到了別的木偶，在她的面前，在操控之下，追逐嬉鬧。
有鑼鼓嗩吶叫好聲，有人在高唱。
木偶仍然是在操控之下舞動自己的手腳，只不過眼前的場景在不停地變化。
從春天，到冬天。
沒人再來看木偶戲了。
林沛聽到了嘆氣的聲音，‘它’被抱在懷裡，看不見風雪，卻聽到了心跳聲。
“如果你能變成人陪著我就好了。”
那時候中年男子，眉目溫和，卻飽經風霜。
“唉，我在說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