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過七年,林沛也知道他是誰。他是孫欽南,今年前桐城的風雨人物,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但是風雲突起,變故發生的非常快,孫欽南急流勇退,把自己的勢力轉移到了外面,近兩年沒有在這裡出現了,現在的桐城已經不是他能夠干涉太多了的,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他在這裡還是有幾分話語權的。
林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想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林姑娘,你昨天看到了什麼?被脫下來的那件戲服又在哪裡?”
孫欽南不過四十多歲,氣勢比幾年前更加滲人,經過大風大浪之後,更加的不好惹,他的語氣不算好,臉色也陰沉著。
林沛恍若未聞,徑直的往前走。
千左和千右跟著,也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
跟隨孫欽南而來的親兵舉起了手上的武器,對準了林沛。
“哎哎,沛沛,他們有槍。”
“林姑娘,這麼失禮么,這可不是林家的教養啊,怎麼說也要先聽孫某自我介紹完,你看不見,但是耳朵應該能聽見?”
“這就是你問人問題的態度嗎?”
林沛停下了腳步,皺著眉轉身。
“如果我的態度有任何讓你不開心的地方,我深感抱歉,我是孫欽南,你也許聽過我的名字,剛剛我只是太著急了,那我再問一遍,請問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麼東西?”
孫欽南坐在了沙發上,下壓著唇角,散發著不悅的氣息,雖然說是詢問,最後一句近乎命令。
他是幾個月之前收到了消息,知道這棟房子被賣掉了,賣給了一個洋人,他本來是不願意這房子被賣掉的,但既然是都言的家人決定的,他也不好再強行進來插手什麼,再加上買房子那個洋人身份特殊,他現在的主要勢力又在外面,根本不好在這其中說話,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棟房子被拆掉,然後重建成了另一個模樣。
這事情他可以忍下來,但是他怎麼也沒有辦法忍受那件衣服的再次丟失。
都言死的時候身上的戲服,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他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原以為是陳姿把它脫下來帶走了,但是在陳姿那裡並沒有找到,陳姿的樣子也像是不知道那件衣服在哪裡。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都言的時候,都言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都言最鍾愛的一件戲服。
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但是一直也都沒有找到,當初把這個房子翻了個底朝天,還是無果,也把陳姿那裡找過了,一樣不見了。
那件衣服就像是憑空在都言的身上消失了,詭異離奇。
他們都說這棟房子鬧鬼,可是他住在這裡的時候,什麼奇怪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是認為,都言討厭他,連變成鬼了,也不願意來見他。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離開這裡。
前兩天他收到消息,說住在這裡的這個洋人身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那洋人穿著一件紅色的戲服不停的唱和跳,怎麼也停不下來,就好像被人操控了一樣。
他聽到消息之後十分激動,立馬處理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事情,連夜坐車趕了過來。
可是他剛剛派人找遍了這些個房間卻依舊沒有看見那件衣服在哪兒,他也去看了那個洋人,衣服不在他身上,那邊的人說了,那件衣服被林沛用辦法從那洋人的身上脫了下來,所以那衣服一定在這邊。
“一些有關於都先生的舊事而已。”
林沛負手而立,千左和千右微低著頭站在她的身後。
她冷淡著言語訴說,氣勢比起孫欽南來說絲毫不差。
“你的意思是說他真的在這裡面?”
孫欽南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林沛。
孫欽南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報應,那些人說這裡鬧鬼,他也是覺得只是那些人膽小而已,因為他在這裡從來沒有遇見過,而且他也不太相信這一些。
現在一個真的能看見過鬼魂的人,和他說他的愛人都鬼魂就在這房間里遊盪著,就算是假的,他也願意相信。
“在。”
“那…他現在在哪裡?那件衣服又在哪裡?”
“他自己不願意出來,你再怎麼找也找不到,那件衣服應該是被他自己拿走了,藏在何處,無人知曉。”
林沛的聲音帶上三分嘲弄,那鬼藏的很好,大抵是不願出來的,不過么,看見故人,會出現也是應當的,概率一半一半。
“林姑娘,我希望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來幫忙,我想找到他,想和他說話可以嗎?”
“我有什麼好處?”
林沛腳步停頓,問了這麼一句話。
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免費幫別人服務。
這次來幫孫思漢解決了一個問題,回頭他還得給她家答謝禮物的。
她這個人從來不好心出手幫別人做什麼事情,沒有這個義務。
“林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如果我的願望真的可以達成的話,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孫欽南的臉色好了很多,依稀記得很多年前,他應該見過這個小姑娘一面,那時候這姑娘就被人誇聰明,這麼些年過去,還是一樣有眼力見。
“成交,但出現與否是它的意願,若是它不願……孫先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哦?林姑娘的意思是,你沒法辦到?”
“孫先生,激將法對我可無效。”
“先行告辭了。”
林沛頷首示意,再度走了出去。
現在這個時候不比以前,誰也不曉得利益什麼時候會被牽扯到。
林家只是一個安安分分做生意的商人之家,和上頭都沒有什麼聯繫,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了事,多認識一些人,多鋪一些路子,也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