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坊緊趕慢趕,總算是在上巳前一夜將衣服製作好。趁著夤夜,躲避眾人視線,郁婉提了盞燈,悄悄地地從後門溜出去,將那衣服取了回來。
她本以為自己動作小心,不會有人察覺,卻不曾想郁昭時刻關注,對她的舉動洞若觀火。
他眼看著她懷抱著東西進門,穿過游廊,進了小院,腳步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今夜很好的月光,若銀如瀉,鋪滿整條游廊。腳下是細碎的光影,手中是緊握著一端的發簪。原本就是要送她的,連日事繁,只好將私情擱置,不若就乘著這時送出。郁昭如是想,眼底漾著淡淡笑意。
那邊廂郁婉徑直往內室而去。屋子裡長亮著燈火,她推開房門,將手中東西放在桌上,便坐了下來,對著銅鏡,手觸上頭髮,隨即便是一個拆髻褪釵的動作,嘴角勾著淺笑,眉宇間滿是愉悅與喜色。
只見她手指靈巧地轉動,一勾一轉,僅憑著一隻木簪,很快便將一頭青絲盡數挽起,束成一個男式髮髻,牢牢定在頭頂。
她起身,將外袍解下掛到屏風上,再是外衫、中衣、襦裙、褻褲,自上而下,一件接一件地褪去。
月華皎潔,透過半掩的窗,照在她白皙的胴體上。她就這樣側身站在窗前,露出玲瓏凸浮的身軀,白嫩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渾圓的乳,纖細的腰,在她身上剛剛合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伸手去探桌上男裝的同時,轉了個方向,腰肢輕扭動,胸前兩點朱紅櫻果,也隨著她動作微微顫抖。
他在窗外,什麼都看到了,像丟了魂,不由心生漣漪,不由自主膠著不動。他眼神閃爍,呼吸失了分寸,又不禁自嘲,“你這是在做什麼,君子節禮放在何處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身體里涌動的熱浪,轉身離去。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不該有這樣的念頭。自己怎可越軌,怎可如此無恥!
他捏緊手中發簪,幾乎要將它要扎進肉里去。腳下步伐急促,不敢再停留片刻。
她將衣服層層迭迭地穿上,推開窗戶。外頭夜涼如水,微風徐徐拂過,吹得几絲碎發飛舞。
她深吸一口氣,抬眸仰望星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盈著點點晶瑩之色,目光盡頭一道身影閃過。
他剛走沒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喚:哥哥。那聲音軟糯糯地,似乎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讓人聽了,便覺得渾身酥麻。郁昭的背脊微微僵硬了片刻,卻還是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哥哥......又是一聲低喃,那聲音彷彿在他耳畔輕吟,撩撥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郁昭只覺心尖顫抖,一陣難以遏制的燥熱感襲來,竟然有種衝動,想要衝向那人。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怎麼穿成這樣,還是說這就是你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