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肅自小與他兄妹二人一齊長大,待二人感情深重。郁婉也將他視作兄長般,怪異何時他身邊有了這樣的人,也不同自己敘說,不禁心裡悶悶地生氣起來。
郁婉鮮少出門,本就不辨方位,又是怪車馬攔路,又是怪楊肅隱瞞,繞路費了好半晌才到綉坊,當即量體裁衣,要求做一身男子裝束。
而今世風開放,貴族女子地位本就高,加之男子服飾較之女子更為利落,所以女子為求新鮮便利,服男裝也是常有的事,還曾因寧安郡主的帶領,成為一時風尚。
郁婉特意挑選了兩匹素色月白、藍灰的布,這顏色和郁昭慣常穿的,最為合襯。末了還吩咐掌柜無需送上門,來日她自會親自來取。
出了坊門,便見一隻毛髮髒兮兮的小狗在廊下一側嗚嗚地發出聲響,她在它旁邊蹲下細看。
那小狗皮毛髮膩,一簇簇地成縷,猶如長了尖刺。倒是不怕人,見郁婉靠近,仍舊靜靜窩著,甚是乖巧。
“你是不是餓了?”郁婉看它瘦弱模樣,連嗚嗚都是有氣無力的,想著尋些食物餵給它,卻見它主人已經尋來。
大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皮膚黝黑,精瘦卻高,衣服上打了補丁,冷冷瞥了郁婉一眼,沖著小狗喊道:“覆舟,過來。”
小狗聞身聲便朝主人跑去。
郁婉聽得少年的聲音,大概在說“還好找到了,阿遇不見了,你要是也跑丟了,叫我怎麼辦。”
不多時,一人一狗已經沒去形影。
郁婉覺著他甚是眼熟,可饒是費勁追溯,也調動不出腦中有關此人面龐的線索,只好作罷,草草回家。
她正專心走著路,隔著攤子,遠遠也能瞧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眾人簇擁下,招搖過市。那張臉顯然那就是蕭雋。
這叫什麼事,出門一趟,竟有這麼多遭遇。郁婉並不想與他照面,當即便退了一步,側身拐進小巷,靠牆而立,等了好一會兒,才放心探頭往外看動靜。
這一探頭,剛好對上那張張揚的臉。他雖帶著笑,卻威嚴得令人發怵。
“蕭雋?”她嚇了一跳。
“你看見我跑什麼?”
“我沒跑啊,我並未看見你,這是我回家必經之路。再者,我們明明說好了,日後相見就當做不相識的,哪有攀談的必要。二公子好生逛盪,我就不奉陪了。”
郁婉掩藏心虛,說罷便要跑,動作卻不及蕭雋快。他一個轉手,扯住她衣袖,將她拉回窄巷。
巷子盡頭是死路,兩面又是挨得極近的牆面,蕭雋此刻就堵在出口,將她圈在內里。
”光天化日的,你做什麼?“
蕭雋後撤一步,與她拉開距離,“那日引你去妓館的人查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