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新不動,陳芷夏也不動。
這一個僵硬的擁抱,最終還是軟了下來。
她就隨他這麼扣著她,感受著他腦門抵在後頸位置的重量。
直到外賣送葯到達的電話響起,才打破了兩個人這一瞬的溫馨感。
“對,是我買的,對的,是的。”陳芷夏接著門口保安打開的核對電話,輕輕的掰扯著他圈著自己的手指,起身去門口處拿葯。
小區的安保很到位,外賣送來的時候物業保安還會再打電話核對一遍,然後再由物業派人把東西送過來。
陳芷夏到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騎著小電車送葯過來的保安,好巧不巧,還是上次那個在出入口攔下她的保安,她就跟保安稍微嘮了兩句,說自己在這裡做保姆。
等她拿著葯轉身回去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站在玄關處的沉木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沉先生,葯!”
陳芷夏看著他擰著眉,趕緊把葯從袋子里拿出來,剝了兩顆給他。
她以為他生氣自己怎麼那麼慢,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才進來,卻只看著沉木新把葯接過,一把塞進嘴裡,咀嚼著轉身進屋了。
這葯嚼著吃,他不苦的嗎?
陳芷夏跟著他拖沓的步伐,看著他倒回沙發上,才自顧自的去廚房煮粥。
沉木新一直躺著,直到嗅到廚房那邊飄來了米香,才坐正了身子,把茶几上那杯涼了的水喝盡,嘴裡殘留的藥味,在這個時候,才沖淡了些。
他胃疼,確實是因為沒吃飯。
到飯點的時候,他應該是要點外賣吃的,但不知怎麼的,就等到了陳芷夏從房間里出來為止。
就像剛才似的,他也不知道他怎麼的就跟著到門口去看,看她怎麼還不拿葯進來。
沉木新看著陳芷夏把熬好的蔬菜粥端到茶几上,還有一碗素樸的炒雞蛋,“冰箱里沒菜了,就還剩幾顆雞蛋,所以就這樣簡單做了點,我去那邊吃,吃完了我會來收拾碗的。”
說完,她就朝餐桌那邊走,走了沒兩步,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那熱氣直冒的粥,他就跟察覺不到燙似的,一勺接一勺的往嘴裡送,驚的陳芷夏都呆了。
她想說點什麼,但想到沉木新也是個成年人,不會不知道燙吧,就把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能說,沉木新在吃的這方面,還真的是接地氣。
她還記得當時收拾冰箱和廚房的時候,裡面那些吃剩還冰到發霉的外賣,還有一柜子的速食麵,也是厲害的。
說他忙的顧不上吃飯吧,這兩天接觸下來,感覺他又沒什麼事做的樣子。
真是有點奇奇怪怪……
陳芷夏想著沉木新的怪異,剛坐到餐桌那準備吃,就看著沉木新已經吃完,端著空碗放到了廚房水槽里。
陳芷夏:“……”
不過沉木新自己吃完了,也不催她,讓她也不急,慢悠悠的吃完了這頓早晚餐。
等她洗完碗回來的時候,沉木新還坐在沙發上窩著,不看電視,不玩手機,也沒發獃。
陳芷夏本來想問問他,晚上他還要不要再做一次,讓她用那羞燥的嗓音去喊“阿宇”。
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咽了回去,這種“做”工,還是不要上趕著比較好。
做多了肯定容易出事,女人比男人可更容易因為親密接觸而沉淪的。
“沉先生,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我先回房間了。”
“嗯。”
沉木新應聲的也很寡言,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回了房間。
陳芷夏回房間要鎖門的時候,才想起,又忘記說她要請假的事。
她又走了出去,卻看到沉木新已經在沙發上睡下,讓她只能把請假的事又給憋回去。
看著縮在沙發上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會覺得沉木新周身有一股可憐的氣息在縈繞。
她站在遠處盯著他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回房間里,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下。
她住進客房的時候,裡面的床褥被子全部都是新的,她記得鋪床的時候,有一條毯子沒有拆的。
沉木新交代過她,不能隨意進其他的房間,看著他就這樣縮在沙發上,她又擔心他會著涼,所以,只能從她那邊找找有沒有能給他蓋的東西了。
陳芷夏找到了那條沒拆的毯子,拿出去,輕著動作給他蓋上,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視線一直聚焦在他緊擰的眉心。
不知道沉木新是因為胃還難受,還是做噩夢了,怎麼能把眉頭皺的那麼緊?
她有點想用手指去撫平他擰眉的皺紋,不過還是忍住了,怕等會兒把他給吵醒了。
他肯定也已經很心累了,照顧病人本來就是容易心力憔悴的,更別說沉桓宇還是跟死了似的,都逼得他用這麼偏激的辦法,去刺激人的求生欲。
陳芷夏心裡對沉木新進行著胡亂猜想,又輕著腳步,回了客房。
她剛一轉身,躺在沙發上的沉木新就睜開了眼,眼底毫無睡意可言。
他以為陳芷夏要對他做些什麼,結果,就只是替他蓋上了毯子。
第一次被人蓋被子,真暖和……
沉木新小心翼翼的將毯子攏了攏,連上面掛著的標籤,都小心的往裡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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