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自首吧。”她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離,看了一眼他,又低頭看自己衣服上還殘留的血跡。
沉木新留意到她的視線,伸手去抓她的衣擺,但又鬆了手。
“沒事的,這點血可以說從我身上蹭的,李朝只看到我拿著刀。”沉木新說著,眉頭又緊緊的擰了起來。
他想起了監控。
李朝那個時候給他看手機,上面就是沉桓宇找陳芷夏麻煩的畫面。
“你是過失傷害,最後補刀的人是我,我想沉桓宇死的理由,比你充足。”沉木新又想了想,叮囑著她。
他本來就殺過人了,沉桓宇要是死了,算在他頭上也不嫌多這麼一個,陳芷夏跟他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陳芷夏搖頭拒絕他的提議,“萬一沉桓宇沒事……有事的話警察肯定也會查清楚,瞞不了的,你沒有身份信息,你比我更容易不被查到……”
她說著話,又沖著沉木新搖了搖頭,“等等吧,你不是說李朝不會讓沉桓宇死的嗎?只要人沒死就不會有事的。”
說的也是,現在沒必要講這些。
沉木新看著陳芷夏還驚恐未定的模樣,沉默著點了點頭。
兩個人達到了某種默契,暫時閉口不談這件事,就先等著,等著看警察會不會可能找上門來。
陳芷夏把身上帶血的衣服換下,然後拿著醫藥箱,幫沉木新簡單包紮了兩隻手上的傷。
她看著他掌心那些被電流燙成焦黑的痕迹,就已經忍不住眼眶發澀。
她儘力不讓沉木新察覺她的情緒,這又怎麼可能。
“我自己來。”沉木新抽回手。
她看著沉木新熟練的纏繞繃帶,站在旁邊看了他一會兒,又去找可用的工具,準備幫他把脖子上的項圈給取下來。
背轉過身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掉了淚珠。
沉木新看著她低頭迴避他的模樣,只把她找來的那些工具給搶下,放到了一邊。
他想自己去衛生間里對著鏡子拆,但還是被陳芷夏給攔住了。
“我來。”她壓著嗓音里的哽咽感,說著話。
“有刺。”
“我會小心的。”她依舊堅持。
沉木新也不動,隨著她小心翼翼的撬著項圈。
他已經沒什麼好藏的了,反正全部都讓她看見過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著“咔噠”一聲響,這項圈終於是被取了下來。
沉木新脖子上一暖,是陳芷夏在撫摸他掙扎時被勒出淤青的痕迹。
當時拚命的往前扯鏈子的時候,確實項圈卡著喉結位置,讓他疼的窒息,讓他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沙啞的很,咽一下口水都彷彿在吞刀片似的。
可現在,他只覺得好癢,那些痛楚早就全被她撫去。
他想抱她。
沉木新去看她,那眼圈紅的像小兔子。
他看著她又要低頭迴避,怕她流露出的心疼之色會被他誤會成同情,他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他學著她輕撫的力度,蹭過她臉頰刀傷旁的肌膚。
幸好不深,傷口已經自動癒合了一些,只留下一道血痕,沒有再繼續沁出血珠。
沉木新剛要出聲問陳芷夏,為什麼要聽沉桓宇的話,去割自己的臉。
只是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手機震響聲給打斷這好不容易變平靜下來的氛圍。
陳芷夏一看到手機來電,神色瞬間又緊張起來了。
“是李朝。”她看向沉木新。
沉木新拿過她的手機,準備他來跟李朝講,但被陳芷夏抱住手臂,被她按下了擴音鍵。
陳芷夏覺得,沉桓宇是死是活,這個消息,得他們兩個人一起來聽才對。
電話一接聽,李朝的聲音很快就從裡面傳出,“沉木新還跟你在一起是吧?讓他聽電話。”
李朝的聲音很急,沉木新的臉色變得難以言喻的難看。
陳芷夏看他又想自己去聽電話,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她又用了點力的抱住他的手臂,把手機重新按下了擴音鍵,聽著李朝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沉木新?現在告訴你,情況不太好,刀刺在心臟上的傷口太大,你現在過來,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