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新聽到手機傳來消息提醒,看著沉桓宇的秘書盯著屏幕看了眼,很快就把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之前有人跟我說,沉總的手機能打通,但總是被掛斷,我就知道肯定你在偷用,現在沉總要醒了,你也該物歸原主了,希望你沒有趁沉總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亂動其他的東西。”
“呵。”沉木新冷笑了一聲,那雙黑眸,沉的像枯井。
秘書聽著他的冷笑聲,淡然的很,“車鑰匙呢?沉總清醒之前,你最好就在這裡別動,”
沉木新雖然被命令的有點不悅,但還是伸手去掏口袋裡的車鑰匙,沒辦法,這一切都不是他的。
可是,當攥上車鑰匙的時候,他又反悔了。
他腦子裡閃過了陳芷夏的臉。
她對他信誓旦旦,保證著她會第一時間回來找他。
起碼,讓他跟陳芷夏說一聲,沉桓宇要醒了,他們之間的條約可以提前結束了。
陳芷夏對他的保證都沒有食言過,他起碼也要跟她說一聲再見吧。
突然間,沉木新也有點私心泛起。
他不太希望沉桓宇知道還有一個人長得這麼像方慧然。
他想把陳芷夏私藏起來,起碼,在這個世上,能讓他擁有一個人,一件東西吧。
“手機再給我一下。”沉木新鬆了車鑰匙,朝秘書伸出手,索要手機。“馬上還你,兩分鐘就好。”
眼看著秘書猶豫過後,有要把手機再給他跡象,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來叫他們,“沉總確定已經醒了,可以進來試著再叫他看看。”
-
寧市,醫院。
陳芷夏一直沒離開過醫院,等的她已經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等到陳建耀術后醒來,都在聽醫生跟她說,等會兒可以轉普通病房了,就在這裡時候,突然又傳來了術后癲癇病危的消息。
她看著醫生在那邊緊急搶救,而自己卻只能幹站在旁邊著急無能為力。
直到,聽著心臟暫停的儀器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告訴她,陳建耀死了。
“為什麼?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陳芷夏完全聽不見醫生在對她進行死亡通知,“不是手術都很順利的結束了嗎?”
“你們不會手術中出現什麼問題了,其實手術是沒成功的吧?肯定是你們手術的時候有什麼問題的!”陳芷夏其實是知道的,人要死了,就是那麼突然的,更別說陳建耀一直被病痛折磨,腦腫瘤切除手術的時候,醫生也說了風險高達百分之七十的。
可是,她還是覺得有點突然,就想找個什麼理由去填補著突然。
哪怕陳建耀就是在手術中沒出來也好,眼看著說沒什麼問題了,突然人就走了。
陳芷夏耳朵嗡嗡嗡的,渾身控制不住的在發顫,看著醫生護士在給陳建耀撤離身上的那些插管,她往前一撲,想要阻止,“你們就這麼拔管了,我爸萬一又沒事了呢,那你們不是算謀殺了嗎?”
她人剛一動,就被攔了下來,甚至被醫院的保安給拖出了監護室,不讓她靠近,拽的她手臂生疼。
耳邊安慰她“節哀”的聲音越來越多,好多陌生人都過來安慰她。
陳芷夏這才冷靜下來了一點。
她抱膝就蹲在一旁,明明眼眶裡都是淚,被氤氳的視線模糊,可是,又沒有一滴淚滑落下來。
在護士通知她要把遺體送去太平間,讓她跟去簽署遺體帶走手續時,她卻有點不敢跟上去。
不是因為她怕,而是陳芷夏感覺有點沒辦法面對陳建耀。
蹲在門口的時候,到後來,她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竟然多過了陳建耀死了的心情。
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她一個人了,沒有親屬家人了,她竟然還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以後不用因為看病而那麼發愁了。
但陳芷夏還是得跟著去辦手續,除了遺體之外,還有出院手續,她還要整理病房,還有好多事……
陳芷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冷靜把所有事都做完。
她也不知道,在她帶著陳建耀的遺體到火葬場的時候,沉木新來寧市找她了。
漆黑的夜裡,沉木新的車就停在醫院冷清的停車場。
住院部已經關閉不讓探視了,他也不知道陳芷夏在不在裡面,他現在沒有手機,又不記得陳芷夏的號碼,好像除了在外面等,也沒其他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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