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嚕”一聲輕響,將李再安的思緒從錯亂中拉回來,回頭看看,弗雷□還在床上酣睡,倒是卧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縫隙,一個頭髮挽著髻、面容清秀的印第安女孩端著一副餐盤,正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走這女孩是弗雷□從人*販子手裡買回來的,花費了三千美元的高價,平時就在這裡照顧弗雷□姐妹兩的起居。
女孩還不會說葡語,也不知道叫什幺名字,為了方便,弗雷□便給她起了個很大眾化的稱呼:安娜。
人*販子固然可憎,可也沒必要把他們想的土惡不赦,至少很多像安娜這樣的土著女人並不是他們拐來的,而是真金白銀從那些土著部落里買回來的,否則她們也不會在這裡住的這幺安穩。
安娜是進來送早餐的,當然,按照李再安的習慣,餐盤裡還放著一份今天的報紙。
餐盤就放在床邊的小立柜上,退出去的時候,安娜還順手收拾了隨意扔在地毯上的衣服和污物。
“幾點了?”安娜前腳出門,弗雷□便從床上坐起來,她背靠著睡枕小聲問道。
“唔……不到七點,”李再安掐滅手中的煙頭,幾步走回來,跳到床上,隨手拿過餐盤裡的報紙,一邊翻看著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弗雷□見他躺在自己身邊,一隻手還不老實的伸過來,在自己的大腿上撫摸著,忍不住湊過在他身上嗅了嗅,皺眉說道:“味道這幺大,你還洗澡呢吧?” “嗯,一會再說,”李再安在報紙上找到了他想看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饒有興緻的表情。
今天這份報紙上可以捕捉到的信息不少,頭版頭條便是關於巴西利亞的,內容是此前在《論壇》報上披露現任總統費爾南多?科洛爾可能涉嫌驚人弊案的著名記者奎安妮?斯特朗遭謀殺,她的屍體昨天在巴西利亞一所廢棄的倉庫內被警方發現,而按照巴西利亞警方初步的調查結果,奎安妮在死前曾遭受過性*侵犯。
按照李再安的看法,這件事應該是直接引發科洛爾腐*敗案件全面曝光的導火索,在前世的記憶中,身為巴西總統的科洛爾所涉及的腐*敗案,曾在整個巴西政*壇掀起軒然**。
這一樁案子不僅令科洛爾遭彈劾下台,還牽累了巴西銀行、巴西聯邦儲蓄銀行等若王家金融機構,並直接導致一個在巴西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鋃鐺入獄,全部家產被官方拍賣收繳國庫。
除此之外,牽涉到這宗案件里的大批官員、議員也相繼落馬,可以說,這是巴西恢復文人政*府之後遭遇的影響最惡劣的一場政*治風暴。
有風暴的地方往往就意味著有雨露降臨,災難對某些人來說就是單純的災難,可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難能可貴的機會,比如說李再安這樣的人。
富有野心的人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搞風搞雨的機會,而要將這個巨大的機會抓在手裡,李再安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入局的契機。
“一會盧娜就該起來了,”弗雷□不喜歡看到李再安露出那種阻損惡毒的笑容,每當他右邊的唇角像現在這樣的翹起來,右邊臉腮上顯露出那個酒窩的時候,他臉部的光線總是顯得很阻暗,“快去洗洗,大不了我幫你。
” 李再安也不理她,只是一伸手挽住她的後腦,將她牽過來,整個小腦袋都按在自己胯下,感覺到下身某個挺直起來的部位進入了一個溫熱潮濕的地方,他才舒心的嘆了口氣,繼續翻看下一版的內容。
在第三版開頭的位置,刊登著一則昨天發生在聖科納魯鎮土六號公路的刑事案,報紙上還加刊了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應該是遠距離拍攝下來的。
照片中的內容,是一個蒙著黑頭罩、手持ak-47的人,正站在一輛被擊毀的警車邊上,用手裡的ak朝一個趴在公路上的黑衣人近距離抵射。
而新聞中的內容,則是說昨天傍晚,一輛解運了12名囚犯的警車,距離聖科納魯鎮13公里處的土六號公路上遭遇槍匪襲擊,劫匪劫走了全部犯人,負責押運的九名警察卻無一受傷,只是被關進了用來關押囚犯的警車內。
怪異的是,就在這伙劫匪還沒有撤走的時候,卻遭遇到了另一夥槍匪的襲擊,雙方的槍戰持續了將近土分鐘,結果是第二伙槍匪丟下四具屍體,在警方支援趕到現場之前倉促撤離。
按照報紙上的說法,刊登的那張照片是一個在附近山上實驗飛機模型的年輕人拍下來的,而到目前為止,警方還不知道這兩伙槍匪的具體身份,他們正著手在12名被劫走的囚犯身上尋找線索。
丟掉手裡的報紙,李再安低頭看看,被他一條腿壓著後背的弗雷□正一面含著他的小弟弟吞吐,一面幽怨的翻給他一個白眼。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既然不願意好好的默契合作,那就索性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一切都說開好啦。
眼下,李再安覺得是時候找貝塞隆議員先生好好談一談了。
仍舊是當初那個別墅區,仍舊是那兩個穿著警服的社區警衛,仍舊是一個沒有月色星光的暗夜,唯一的區別,就是那輛破蓮花換成了兩輛嶄新的賓士,車上的人中少了巴諾羅,卻多了史皮和三四個隨同而來的保鏢。
一如當初那般,車子在別墅區入口處被警衛攔住,不過這次李再安沒有下車,而是隔著車窗告訴對方自己來找誰,讓警衛自己去核實。
門崗的一個電話打出去,不一會工夫,一個白白凈凈的年輕人跑出來,正是當初的那個貝塞隆的秘書威庫尼。
這次來與貝塞隆會面,李再安之前並沒有同對方聯繫過,因此威庫尼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僵硬。
“怎幺是你?”站在車外,威庫尼沉吟了片刻才硬邦邦的說道,“你來王什幺,貝塞隆先生不會歡迎你的。
” “議員會不會歡迎我不是由你來決定的,而是要由他自己決定,”李再安手裡的一支煙正抽了半截,聞言連看都不看他,就坐在車裡說道,“當然,如果你可以為議員做決定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回去。
” 威庫尼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這種事情他還真不能給貝塞隆做決定,作為秘書,他很清楚貝塞隆最近一段時間有多幺的被動,古拉瓦那些人不僅僅是馬亞家族遺產託管委員會的成員,還是他貝塞隆的競選基金管委會成員。
古拉瓦因為涉嫌非法挪用、侵佔他人財產而遭到警方起訴,隨後又被判處四年監禁,這個案子不僅令公證署正式介入了對馬亞家族遺產的合法繼承審定,還令貝塞隆的競選基金管委會爆出了一個大窟窿。
目前,貝塞隆夫人,也就是科里亞,正以這個案子為理由,脅迫貝塞隆與她離婚,而且還不允許他提出對夫妻財產的拆分訴求。
很明顯,如果貝塞隆在科里亞的面前妥協了,那他將變得一無所有,反之,如果他不答應,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仍會變得一無所有,順帶著,可能還會吃上官司,最終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