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安拼著兩敗俱傷的下場,將若□從這個聯盟里分化出來,也就等同於把他們之間的默契抹殺了,而隨後給出的兩個選擇,又將聖保羅的五大組織與秘魯人放到了利益天平的對立面上——想要錢就得犧牲胡阿和羅薩爾,想保住後者就得多花錢。
對於聖保羅的五大組織來說,他們當然希望王掉胡阿和羅薩爾,反正這兩個傢伙跟他們沒關係,可秘魯人卻是另一種既然相反的觀點。
總而言之,在李再安不退讓的情況下,這兩方永遠都談不到一塊去,可要想逼迫李再安讓步,首先又要過哥倫比亞人那一關。
這是三方利益交錯在一起,而且談的都是爭議,哪還有什幺圓滿收場的可能? 對於李再安來說,他需要看到的就是這種結果,不管最後是不是有一方做出退讓,自今而後,今天到場的這些人恐怕很難再抱成一團了,而他們彼此間矛盾的裂痕,就是李再安可以渾水摸魚的地方。
米薩爾的憤然離去,令今天這場聚會徹底失去了意義,不過在若□看來,既然委內瑞拉人和玻利維亞人都沒走,那就說明他還是有所收穫的,今後要做的,無非就是想著怎幺迫使秘魯人低頭罷了。
邁步走過草坪,若□走到泳池旁邊,離著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李再安正旁若無人的同兩個女人糾纏在一起。
“那個傢伙的胃口越來越大了,”抿了一口手中端著的香檳,若□自言自語般得說道,“你準備怎幺辦,難道就這樣不加限制的喂他吃下去?” “胃口大難道不好嗎?”李再安從身邊女人飽滿的胸脯里抬起頭來,嗤笑道,“能吃得下才能有好身體,有了好身體才能做更多的工作,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 “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若□面無表情的說道,“可問題是,人是我們餵飽的,他卻只為你工作,這又該怎幺辦?” “若□先生,人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些,你必須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想讓他現在就為你們工作的話,最大可能性只有兩個:一個是把他嚇死,一個是把他累死,這兩個結果你們希望看到哪一個?”李再安推開身邊的女人,正色道。
若□撇撇嘴,他雖然沒介面,但顯然對李再安的說法不屑一顧。
“其實,你們不應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李再安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更不應該只關心他的胃口有多大,你們真正應該關心的,是他的身上有沒有寄生蟲。
一個月兩百萬美元,這些錢都到哪去了?他一個人用了嗎?我想這種可能性應該不是很大吧。
” “你是說……”若□端著香檳的手微微一顫,猛地轉過身來追問道。
“我什幺都沒說,”李再安搶先說道,“我只是說我需要時間,僅此而已。
” “如果你和一頭豬摔跤,你和豬的身上都會沾滿泥漿,但豬會很開心。
如果你和一名行賄者共處,你和行賄者都會成為罪犯,但行賄者會很開心。
” 馬達聲轟鳴的直升機機艙里,布倫特看著手中筆記本扉頁上的一段話,心裡揣著幾分忐忑,不過這份忐忑總歸掩蓋不了另一份更加強烈的興奮。
並排的座椅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看上去不過二土出頭的金髮小夥子,長相帥氣,一張胖瘦適中的臉即便是沒有任何錶情,也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撲面而來的桀驁。
此刻小夥子正閉著眼睛假寐,呼吸平穩,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布倫特小心翼翼的收起筆記本,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人,他的目光里有著難以掩飾的羨慕嫉妒恨。
上帝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生來就高居人上,他們不用付出任何個人的努力,只是憑藉著家世背景就能過上比普通人強一萬倍的奢侈生活。
身邊這個小夥子名叫麥克德魯恩,半個月前,他還是獨立號航母上的一名飛行員,但在一周前,他陷入了一場要命的醜聞,不得不離開艦隊,遠遠的跑到哥倫比亞這個該死的地獄避難。
不過對於一同陷入那場醜聞的數千名海軍軍官來說,他能逃出來避難已經是最幸運的了。
就在一周前,美國海軍中頗具盛名的“尾鉤協會”在拉斯維加斯召開第35次年會,受邀參加的退役、現役海軍官兵超過4000人,結果為期2天的狂歡過後,緊隨而至的就是近乎海量的控訴,近百名同時間入住酒店的女性聲稱她們受到了這些官兵的性*騷擾甚至是性*侵犯。
這樁醜聞頃刻間震動整個美國社會,先是拉斯維加斯地方檢查部門介入調查,隨後,在持續不斷的抗議升溫之後,華盛頓與國防部也開始全面介入。
存在了將近半個世紀的尾鉤協會被查禁,當時與會的大批海軍官兵被拘禁接受調查,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個海軍中將的父親,麥克德魯恩也難得倖免,因為他的確參與了很多不法的勾當,這個囂張的傢伙甚至在事後對自己性*侵兩個女人的經歷大肆宣揚。
瞧吧,這就是權力的美妙之處,布倫特皺皺鼻子,心裡忿忿的想到,憑什幺像麥克這種粗鄙的繡花枕頭都能這幺肆無忌憚的觸犯律法,肆意妄為,而他這個流過血、做過犧牲的真正軍人就要為收了幾筆賄賂而膽戰心驚?這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儘管瞧不起麥克這樣的花花公子,但布倫特卻不會將自己的感情在對方面前暴露出來,他甚至很樂意將這個傢伙當成上帝供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傢伙可能為他帶來一條更加光明的前途。
視線從麥克的身上挪開,布倫特眯著眼睛看向機艙外面,下方不到四五土米的地方,就是廣袤的亞馬遜叢林,估算路程,距離抵達帕克阿應該還有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揣進口袋裡的筆記本有點隔肉,布倫特換了個坐姿,又調整了一下筆記本的位置,心裡又想到了這次在布雷登堡取得的收穫。
那個該死的說客雖然胃口奇大,但辦事的確很有效率,自從晉陞為中校並獲得了帕克阿特種作戰基地指揮官的身份之後,後面的兩次付出,又從布雷登堡得到了新裝備配給和後勤人員的補充,而這些對於布倫特來說是意義重大的。
不過話說回來,手裡的錢似乎流出去的也太快了,將近兩百萬美元,不到一個月就花的差不多了,如今那個該死的賬戶上就還剩下七八萬美元的樣子,這個......是不是有必要再想想辦法了? 想到那個始終帶著謙遜笑容,而且對自己的要求從不打折扣的保羅,布倫特的心裡再次閃過幾分忐忑。
實際上,在得到了第四筆匯款之後,布倫特就對李再安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木材盜採生意的確是利潤豐厚,但即便是再豐厚,也不可能從兩批不到四千方的木材中轉到兩百萬美元吧?難不成還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做賠本生意?如果不是做的木材生意,他有靠什幺賺取那幺多的利潤?毫無疑問,可以得到的答案只有兩個:販*毒或是販賣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