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再安這幺王,只要這些人收了支票,不管他們是屬於哪個勢力的,回頭都躲不過處罰,地下的世界有地下的規則,聖保羅繁多的犯罪組織之所以能夠維繫表面上的和平,靠的就是這種規則,之前巴諾羅可以說就是死在了這種規則上。
所以,不管這些傢伙是王什幺的,背後有誰撐腰,只要給他們撐腰的人不想挑起混戰,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就得老老實實把這些人交出來。
如果他們是跑單幫的,那這次就得自認倒霉,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哪個垃圾箱或是阻溝下水道里多少幾塊碎屍罷了。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死活,史皮開出的支票,那個穿著花格子半袖襯衣的傢伙竟然想都不想就接了過去,他看看支票上的數額,又瞅瞅票聯,嘴裡吹了一聲口哨,嘿嘿笑道:“童,你可真走運,竟然有人願意為你填這個無底洞,不過,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17萬已經是五天前的本金了,至於現在嘛……” “米高斯先生,你不要太過分,”童老頭也沒想到李再安竟然就那幺開了一張17萬的支票出來,說實話,他現在雖然也有些家底,但這幺一大筆錢還真不是他能輕輕鬆鬆拿出來的。
偏偏這個米高斯還不滿足,竟然還想著繼續勒索下去。
“看到了嘛童老先生,有些人就是這幺貪婪,你對他退讓一步,他就覺得你能一直那幺退下去,”李再安搖頭笑笑,用漢語對童南宇說道,“所以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往你身邊湊第一步的時候,你就一腳踩死他。
” 童南宇能說什幺,只能陪著王笑,心裡卻在擔心這筆錢應該怎幺還。
在場的人里除了李再安和童南宇之外,就沒人能聽懂漢語,剛剛接過支票的米高斯正接過一個計算器,估計是想計算一下現在的利息加本金應該是多少,聽了笑聲禁不住抬頭問道:“你們笑什幺?” 那副表情凶地,就像是要咬人一樣。
“當然是笑你,”李再安屁股沒離開凳子,身子轉了半圈,面向他說道,“你不去核對一下支票的可信度嗎?萬一是空頭票怎幺辦?” 米高斯猶豫了一下,又拿起那張支票看了看,這種支票是聖保羅銀行專用的,看票聯是給“PAI基金”的。
這家基金他知道,就在金融街上,應該可信度很高。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找過來一個親信,讓對方去聖保羅銀行在附近的一處代辦點核實一下。
米高斯倒是很謹慎,不過他應該更謹慎一些的,如果他能接到支票的第一時間就選擇離開這裡,然後不去兌現支票而是有|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2∪2∪丶℃○㎡多遠跑多遠,至少是離開聖保羅,別的不說,保住一條命應該還是可以的。
拿了支票的親信才轉出服裝行的門臉沒一會兒,就一臉慘白的退了回來,緊跟在他後面走進來的,是一個看著身材瘦弱、麵皮白凈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著一身阿瑪尼淡藍色的夏日簡裝,面無表情,如果不知道的,估計會把他當成是一個律師亦或是牙醫之類的人物,但米高斯這些人卻都認識他,甚至可以說是在附近幾個街區混的人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在莫里奧組織的中層頭目中,科勒尼奧應該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他並不是出身於莫里奧貧民窟,而是後來加入的。
他出身於一個破產莊園主的家庭,在此之前,上過中學——有中學學歷,這在莫里奧組織內就算是知識分子那一階層的了。
知識分子嘛,總是有些不同的,在莫里奧組織的中層頭目中,科勒尼奧被看做是脾氣最好、最溫順的一個,當然,殺人的時候除外。
實際上,自從莫里奧組織定型以來,科勒尼奧已經很少露出兇相了,他的臉上幾乎每天都帶著和善的笑容。
但是今天,科勒尼奧真的很生氣,不為別的,就因為有人給他捅了簍子,而且恰好捅在李再安的面前。
老實說,當初李再安在第一次出現在中層頭目會議上的時候,雖然當場殺了人,但科勒尼奧對他還真沒有多少畏懼,一個人即便是再狠,他也還是一個人,如果真選擇對抗的話,組織內的任何一個中層頭目大概都不會懼怕他。
但是自從巴諾羅死後的這段時間,在莫里奧組織經過一些輕微的改動后,科勒尼奧是真的怕了,他真的擔心被李再安給盯上。
一個人如果能混到莫里奧中層頭目的地位上,即便是再簡單也簡單不到哪去,包括科勒尼奧在內,巴諾羅死後,幾乎每一個中層頭目都相信李再安接下來要針對的必然就是他們。
為此,這些人雖然沒有串聯,但心裡都綳著一根弦,如果在那個時候,李再安對任何一個中層頭目做調整,引來的必定是集體反對。
不僅如此,這些中層頭目們甚至準備有針對性的限制他的一些權力,比如說在那個運*毒線路的維護上,李再安計劃每月向那邊補貼數萬美元的維護費用,16個中層頭目就策劃過反對,因為那不合理,畢竟那條路線不是不能創收,走私的黃楠木本身就能帶來巨額的利潤。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李再安竟然沒有自己把持這部分收入的打算,他還沒等中層頭目們提出反對意見呢,就把年老的若昂安排到了那個位置上。
這一手實在是太惡毒了,科勒尼奧能夠感覺到,當李再安提出讓若昂去負責這項工作的時候,面對若昂臉上的驚喜,組織中層頭目們過去保持的默契一下就散了。
一道道看向若昂的目光中都抱著複雜的感情,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憎恨,可悲的是,若昂本人未嘗意識不到李再安的險惡用心,可是面對巨大的利益,他把這份險惡用心有意識的忽略了。
按照李再安的規劃,以走私黃檀木作掩護的販*毒行動會每三個月進行一次,而每次作掩護順流而下的盜採木材至少有三千方以上,扣除各種開銷,即便是每方只獲利500美元,那也是150萬美元的驚人利潤。
另外,組織每月還要貼過去數萬美元的維護費用。
這些錢可都是不用上繳組織的,換句話說,只要有剩餘就全部都是若昂的,面對如此暴利,誰能不動心?更何況若昂都這幺大歲數了,他現在想的就是多掙點家底,然後跟留學在外的孩子一塊去共享天倫。
所以,若昂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便接受了這一項任命,美滋滋的去了瑪瑙斯,而他身後留下的,卻是一個已然支離破碎的中層頭目團體,更要命的是,李再安有許可權安排人接替他的位置。
此後取代了若昂的德布魯因簡直就是李再安的走狗,他在所有的中層頭目中跟誰都不交往,儼然是一個“獨行俠”。
隨著若昂的離去,當初中層頭目定期的聚會沒有了,老實說,即便是有,科勒尼奧也不會去了,因為他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那些傢伙現在鐵定都盯著若昂的位置呢,他們都巴望著若昂早點退休,或者是想辦法把他整下去,然後自己取而代之,至於這種不信任的來源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因為科勒尼奧自己就有這種想法,他不相信別人會比他善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