韁繩被勒住,李鈞下了馬。
他在馬下黑眸沉沉地瞪著馬上的蘇情。
蘇情挑釁似地看著他,隨後牽起韁繩,兩腿一蹬,輕喝一聲,“駕——”
披在後肩的長捲髮被風吹起,她高開叉的旗袍露出大片白嫩的大腿肌膚,受傷的腳腕還纏著層白色紗布,是昨晚李鈞為她親自換上的。
她上馬之後,就脫了高跟鞋,此刻,露出來的腳腕又細又白,白晃晃的那雙腳時不時閃爍出耀眼的紫色。
李鈞將食指和拇指扣在一起,放在嘴裡吹了個唿哨,跑了一段路的馬揚起前蹄長叫一聲,返身折回。
蘇情險些再次摔下來,她勒緊韁繩,身體壓低,隨後就見馬蹬蹬蹬一路小跑到李鈞面前。
男人逆光站著,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只看到他抿直的唇角。
她輕輕一笑,“怎麼吹的?教教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李鈞黑漆漆的眸子盯住她。
“看不出來?”她笑得幾分妖嬈,幾分嫵媚,聲音壓得低低柔柔的,尾音帶著蠱惑似的勾人氣音,“我在勾引你呀。”
李鈞面色發沉地看著她。
蘇情在馬背上活動了一下,隨後將右腿抬起,和左腿併到一起,李鈞輕斥,“你做什麼?!”
蘇情張開手朝他跳下來。
來不及多想,李鈞上前一步接住她,抱著她剛站穩,他就惱怒地沖她喊,“你瘋了!你的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她摟住他的脖頸,食指掃了掃他脖頸貼的那枚創可貼,踮著腳湊近他的唇,離他的唇不到半寸距離,呼吸盡數噴在他臉上,神態曖昧極了,“你關心我啊?”
李鈞一雙黑眸直直瞪著她看了數秒,隨後猛地把她推開。
蘇情沒站穩,跌坐在地上。
她吃痛地喊了聲,屁股那一瞬疼得她腦子都是麻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她蹙著眉瞪了李鈞一眼,就見男人跨上馬走了。
她想站起來,發現尾骨疼得厲害,索性坐在原地不動了。
沒一會,李鈞又騎馬回來,見她低頭坐在地上,手臂圈著膝蓋,臉埋在膝蓋上。
他下了馬,皺著眉喊了句,“起來。”
蘇情沒理他。
李鈞喊了聲,“喂,起來。”
她仍一動不動。
他動了怒,伸手去拉,柔軟的手臂被扯起來,蘇情滿臉都是淚,她哭著沖他吼,“滾啊!”
李鈞一時怔住,半晌才鬆了手,說了句,“對不起。”
他俯身去抱她,蘇情邊哭邊打他,“滾,我不要你抱!”
李鈞又道歉,“對不起。”
蘇情哭得抽噎,“疼……”
李鈞猜到了,昨晚替她揉腳腕時,她也疼得一直在哭。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把人抱到馬上,讓她趴著,隨後他跨坐在馬上,駕馬之前,他低頭看了眼,蘇情一動不動地趴在馬背上。
他伸手把人抱到懷裡,一手橫穿她的腰腹,另一手牽著韁繩。
回去的路上,蘇情沒再說一句話,只是被李鈞抱下馬時,眼眶通紅。
馬場的女醫生替蘇情查看了傷勢,又上了點葯。
蘇情咬著手指哭得不行,李鈞進去時,她整個鼻頭都是紅的,眼睛更是紅得像兔子。
“怎麼樣?”李鈞低聲問醫生。
“沒什麼大礙,晚上塗藥,明天再塗一次,應該就沒事了。”女醫生拿了葯遞過去,又叮囑蘇情,“晚上趴著睡。”
蘇情不說話,也不接葯。
李鈞把葯接過來,俯身再次把她抱起來。
蘇情看也不看他,也沒像之前幾次那樣熱切地摟著他,她的手臂和眼皮一樣垂著,眼睛紅紅的,看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