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情沒去花時間討好李鈞父母,她對父母這個概念很陌生,從有記憶起,她就知道自己是被棄養的。
長大后,更是清楚知道養父母培養她的“良苦用心”,為此,她對父母這個詞,有著強烈的抗拒與反感。
李鈞在父母和她兩者之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她,這一點她很感動。
但她不會自討苦吃地去上門找難堪。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這個身份,入不了任何正常的家庭。
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那些心理準備,在看見李鈞布滿縱橫交錯的鞭痕時,全都被擊得粉碎。
這樣的代價是她沒有想到的。
第二天早上,李鈞離開時,蘇情戀戀不捨地抱了他很久。
李鈞勾起她的下巴,又吻了吻她的唇,這才低聲說,“我以後每天晚上都過來。”
蘇情抬頭看著他,“你來回會很累。”
“不累。”他說完,又吻了吻她,“我走了。”
蘇情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他才剛走,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桌上放著他做的荷包蛋和章魚火腿,荷包蛋上畫著笑臉,火腿依舊是愛心的形狀。
蘇情吃完看了眼旁邊的椅子,她新買的椅墊和靠背,故意買的白色,因為總覺得他一身黑,想用白色將他身上的那股冷意給消散些。
家裡的餐具變成情侶雙份,洗手間的牙刷毛巾,包括玄關處鞋柜上的拖鞋,都是黑白兩雙。
這個租房裡,到處都留有他生活過的氣息。
她孤寂的一顆心在漸漸被填滿,裡面裝著一個叫李鈞的男人。
蘇情晚上五點下班,去超市買完菜回來,在家門口遇到了金主。
她臉上的笑滯住,和李鈞在一起后,她已經很少想起金主,包括她從前的日子。
但是當金譽奉出現時,她才像被打回原形一樣,下意識地露出風情的笑容。
金譽奉脾氣還算可以,沒有不良癖好,他長相在年輕時也算得上俊帥的人物,只是心思較普通人深沉許多。
不然,也不會坐上這麼高位置。
他坐在車裡,車門開著,司機站在離車不遠的樹下,邊上站著幾個黑衣保鏢。
她不明白他過來是什麼意思,心卻一點點揪起。
金譽奉手裡把玩著一隻玉扳指,他很喜歡盤東西,偶爾是一串佛珠,偶爾是兩枚核桃。
如果什麼都沒有,他會拉女人坐懷裡,揉弄女人飽滿的乳肉。
“怎麼穿成這樣?”他打量蘇情身上的衣服,眉眼辨不清喜怒,就像是普通的寒暄,可這語氣莫名讓蘇情心驚。
蘇情最近上班都穿得很休閑,下了班就喜歡穿寬鬆的衣服,像普通人一樣去逛超市買買菜。
她勉力露出一個笑,“這樣穿舒服些。”
金譽奉仔細看她,蘇情不僅穿衣風格變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原先風情萬種的眉眼,不知經歷了什麼,此刻充滿了溫和與柔軟。
“您找我是什麼事?”她被打量得后脊發毛,強撐著擠出笑問。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金譽奉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扳指,目光慢慢落在她臉上,“你平日里安分守己,沒有我的命令從不敢違抗我,為什麼偏偏那天跑去了馬場?”
她心口大震。
金譽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道,“你知道違逆我的下場,也做好了打算,被我甩掉之後,立馬就勾搭上一個男人,跟他睡了。”
他近乎嘲弄地問,“是怕我回來找你?”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自己的心思全部被他看穿,她甚至都找不到辯解的說辭。
“上車。”金譽奉看了眼她身後,目光斂了斂。
蘇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李鈞不知何時開了車過來,正停在面前,他人已經下來了。
一雙黑眸沉沉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