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癮[GL] - 上癮[GL]_分節閱讀_8

相比於現在許槐的低落,林殳意的心情顯然是好很多。她情緒有些高漲,這種打壓沒什麼競爭力的對手她沒興趣,但看見許槐挫敗,她心裡有種難言的激動,像是亢奮,又像是刺激。在很久很久之後,林殳意才知道,從前的她其實一直在試探許槐的底線,她喜歡看她無奈痛苦掙扎的模樣,可這種底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真的被刺透,然後再無迴旋的餘地。
從陽台上一進來,許槐埋頭沒看見陸荊州在這裡等著林殳意。
“殳意。”陸荊州看到許槐垂頭喪氣的模樣,就知道老友又對這姑娘做了什麼了,他開始就不贊同林殳意對許槐下手,當年的那些事,許家也是無意的,而且,許槐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只是硬生生被拉進來這一場風波。“你……”
林殳意眼裡掛著淡笑,“陸荊州,我說了,誰也不能阻擋我。”她一點也沒在乎現在是不是只有他們兩人在這裡,帶著許槐,林殳意仍舊囂張不可一世,“當年欣雨可這麼好運,至少,她還有我這麼個靠山。許槐,你說是不是?我這個靠山還不錯吧?”
她已經伸手抬起了身邊女子的下頷,眼裡譏諷不減,“說話,我可不是帶了個啞巴出來,別丟人!”
纖細的女子迫不得已抬起了像是天鵝一樣的脖頸,她比林殳意矮了幾分,仰著頭,眼眶周圍泛紅,明明眼睛里蓄積了淚水,可她現在就這麼生生忍著,倔強地不讓它們掉落出來。
“你想表達什麼?”許槐將淚水倒進了肚子里,眼前終於變得清明了些,她目光落在鉗著她的女子的臉上,冷冷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甘。
林殳意皺眉,她手上微微用力,頓時就讓許槐的下頷處出現了兩枚手指按壓的痕迹,後者的表情微變。“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我身邊的人乖一點,聽話一點,不然,吃苦的可是你。”
許槐抿著不語,林殳意似乎也沒放在心上,“你覺得我不好的話,那當初我給你指的明路,讓你去暗夜你怎麼不去?還要賤兮兮地跑回來找我,我還以為我讓你滿意。”
這是許槐心最不願直視的事情之一,她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噁心。
“殳意,算了。”站在的陸荊州忍不住出聲了,他是看見許槐後背上□□出的一小塊皮膚。僅僅是一塊,他看了都感到有些不忍。原本雪白的皮膚,現在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猙獰而新鮮的傷口,帶著絕望的色彩,觸目驚心。
陸荊州知道,林殳意是想要讓當年樊欣雨身上遭受過的苦難都要讓許槐嘗一嘗。
“怎麼,我還說不得她了?”林殳意話是回答陸荊州,可眼神卻是鎖住許槐。她喜歡看著手裡的人做無謂的掙扎,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頂著這樣的目光,被迫一直抬頭,許槐突然伸手,“啪”的一巴掌,在林殳意微微驚訝的目光中打掉了前者的手,她模樣羸弱,看上去很不堪一擊,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硬邦邦的,帶著深深的怨恨,“林殳意,你不得好死!”
說完,她便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她的背影,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紙鶴,飄飄的,又像是一隻風箏,墜墜的,隨時要跌倒一樣。
許槐突然的反抗,讓林殳意愣了片刻,隨後她嘴角又扯出了先前的那抹淡笑,雙手一攤,隨意開口:“看來新養的貓的爪子還沒剪乾淨啊!”
陸荊州不贊同地看著她,“你這麼擠兌她做什麼,那時候她也什麼不知道,你這是一定要把人給逼上絕路嗎?”
林殳意沒說話,只是拿出手機,讓人把許槐找回來。她目光沉沉的,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陸荊州見狀,繼續道:“當年欣雨被折磨,你也發泄了怒氣,把人都弄成那樣了,暗夜現在也是我在接手了,你對她,究竟還想要怎樣?”
“你心疼?”林殳意突然抬頭,反問一句。
“我是看不下去。”陸荊州覺得自己能被林殳意一句話噎得半死,“你看人家一好好姑娘,現在也是家破人亡……”
“那能怪我?”林殳意嗤笑,“陸荊州,你要是把徐家一死一傷的罪名怪罪我在我頭上,我可不背鍋!難道是我在國外的時候強迫許舟雲那老匹夫在外面胡來?他自己做的事,現在不過是需要承擔而已。”
陸荊州嘆氣,“算了,我勸不了你,只希望你別把人給逼瘋了。”他在來到青福市的時候,許家的口碑在圈子裡還算好的,當年許舟雲還帶著許槐來拜訪過他,想到當年見到的清秀的小姑娘,對比著如今被折磨地脫了形的女子,他唏噓。
許槐跑出來后,才發現自己衝動了。現在許舟雲的命還掌握在林殳意手中,她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想想。
站在路燈下,她望著頭頂暈黃的燈光,眨了眨眼。可作用不大,淚盈於睫,下一刻,一滴淚從眼角處滾了出來。
反抗不得,她最後恐怕還是要回去。
後背又疼又癢,她沿著沒有什麼車輛通過的路邊滿滿走著,腳上的高跟鞋不怎麼合腳,腳後跟的傷口還沒癒合,現在又被磨破了。
許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恍恍惚惚的,覺得這幾天像是夢境一樣,覺得很累,不斷在夢裡奔跑,想要找到出口,可每一次嘗試都要失敗告終,最後,她留在了這個讓她覺得無限疲憊的夢境里。
走遠,臨街的是一條酒吧。這時候,晚上□□點,正是夜生活剛開始的時間。街面上漸漸變得有人氣,熱鬧了。
許槐站在燈火熱鬧的盡頭,仍由夜風吹起了她的長發。
偶爾有從她身邊路過的年輕女子,嘻嘻哈哈地說笑著走過她,又突然回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嘲笑著又離開了。
許槐像是獨立於這個世界的另一顆小行星,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離開,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無悲無喜。除了她臉上清晰的兩道淚痕,讓她看起來還是有別於無生命的泥人。
“喂,醜女,站在路中央做什麼?讓開!”從許槐的身後又來了一幫人,聲音輕浮沒個正形,朝著她喝倒彩。
許槐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那般,仍舊一動不動。
“醜女!說你呢!你沒聽見啊!”突然,那幫人見她不回答,像是覺得有些沒面子一樣,走上來,從身後推了她一把。許槐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被這突然一推,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路邊的花壇倒去。
她伸出手臂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發現沒能找到任何借力的東西,最後也雙藕臂,也隨著那具像是紙片一樣身子,重重垂落,摔在了水泥路邊。
後背磕在了花壇邊緣,粗糙的接觸面的使得摩擦因數μ無線趨近於1,許槐痛苦皺眉,長發紛亂地遮掩她半張臉。
她有些像是一隻黑天鵝,孤傲冷冽,在冰湖中,叫人看了有種別樣的美。
推她的人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一張臉,眼前一亮,走過去,想要抬起她的下巴,可被許槐偏頭躲過了。
“滾!”她低低說,聲音還帶著顫音,是被痛的。
那群人嘿嘿笑著,蹲在她面前的男子更是來了興趣,“原來長得還不錯,怎麼,你在這裡站著接客?今晚我包了!”他說完后,身後那群狐朋狗友對著他們吹了吹口哨,起鬨喧鬧。
許槐不能接受這樣的侮辱,她心裡的憤怒像是火山到了爆發邊緣,本來在林殳意那裡受了委屈,還沒來得及爆發,現在又有人在她跟前點燃硝煙,許槐抬手,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朝著跟前的人揮了一巴掌。
“啪”……
夜風中的喧鬧聲戛然而止,她打人的聲音,短促又清脆。
時間似乎有一瞬間的靜止,周圍變得靜默,沒有半點噪音。
許槐垂下手臂,她氣息不穩在低喘,額頭上冷汗涔涔,她能感覺到體力在慢慢流逝,甚至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就在她覺得可能立馬要暈倒的那一瞬間,面頰上猛地傳來一陣刺痛。連接著的神經元讓她腦子出現短時間的清明。
“臭婊子!居然敢打我,你是什麼貨色!”耳邊傳來無休止的謾罵,許槐才意識到,她被人打了。
“……老子包你,那是看得起你!你……”
後面還有什麼聲音許槐已經聽不清楚了,她感覺到後背濡濕的溫熱之意已經蔓延到腰際,腦子很重很重,她想,可能她終於要走出這個讓人覺得很疲倦的夢境了。然後,她微微翹了翹唇角。
還罵在興頭上的男子眼看著許槐合上眼睛,站起來,抬腳就想踹去,“裝死啊你!給老子起來!”可他這一腳,終究還是沒有踢下去。
許槐奄奄一息地躺在花壇邊,趕過來的黑衣男子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只好跟老闆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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