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前林殳意還顧忌著她小,骨架也小,行事的時候照顧著她,那這一晚,許槐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林殳意。玩手段,玩花樣,在這偌大的青福市,可能還真沒幾個能比得上林殳意。而如今,林殳意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許槐,該用的,一個沒落下。
折騰到半夜,最終許槐還是受不住了,臉上帶著濃濃的紅暈,嚶哼著昏倒在林殳意懷中。
第二天,許槐醒來晚了,她睜眼,知道自己還在林殳意的房間,可偏頭,枕邊的人早已離去。她動了動眼睛,覺得裡面有些干癢。伸手揉了揉,一不小心,把手背打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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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Part37
林殳意早離開了, 沒有隻言片語。
窗外, 狂風又暴雨, 電閃雷鳴, 這是夏日特有的暴雨。
陰沉,卻又濕熱。
許槐從床上爬起來, 這一次沒有誰再那麼好心地給她送上一件帶著林殳意的味道的睡袍了,房間的中央空調還在呼啦啦地運轉著。許槐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她覺得背脊很涼, 就算擁著被子, 可那出風口似乎能穿過這層被子吹進她心裡,就連是一顆心也變得冰涼了。
咬著下唇, 許槐下床, 可腳才沾地,她小腿一彎,栽倒在地上, 一張臉也皺巴巴的,像是帶著痛苦。
是有些痛苦的, 在昨晚, 許槐是被林殳意折騰到沒有意識暈倒的, 今天起來,她已經覺得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像是現在這樣,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都覺得困難。從前不是這樣的!可能人在絕望中總是能回憶起過往的美好,許槐想到那個清早,那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女子逆著光, 站在床前,抬手輕柔地捏著自己的下頷,穿著塞進小西褲的襯衣,像女王又像是神明,對著坐在床上的她彎腰,然後親吻自己的模樣。
她的嘴角,帶著笑。而自己,已經被蠱惑。
可是,那都是以前。在從前她麻痹自己的時候,像是偷來的幸福。而現在,她竟然還貪慕那瞬間的溫暖。許槐在心裡唾棄自己,她努力把林殳意的影子趕出自己心底,伸手撐著床沿逼迫自己站起來。
沒有人扶她的時候,她只能自己走。
許槐走到浴室,她只披著昨晚的睡袍,站在鏡子跟前,還能看見胸口一串串的紅痕,那都是昨晚林殳意的傑作。那個人,原來說的真沒錯,從前她下手時還是忍了又忍。
昨晚那麼激烈的運動,許槐現在動也不想動,可是她又不願待在林殳意的房間里,在客廳又難免會被錢姨撞上,她乾脆上了三樓的舞蹈室。
上樓關上門,舞蹈室里的玻璃牆面沒有拉上窗帘,許槐走到玻璃角邊,她有些害怕,用窗帘將自己包裹起來了,成了小小的一團。她依偎著那大大的透明的玻璃,這時候真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
窗外的雨水擊打的窗戶上,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雨花一層層濺起,然後飛到空中,或者流下,接受新一輪的沖刷。
許槐看著外面的天色,像是入了迷那樣,眼裡有些空洞,又有些迷茫,昨晚她被林殳意折騰得掉眼淚的時候,她聽見林殳意在自己耳邊地問,“跟在我身邊一輩子不好嗎?”
那時候她怎麼回答來著?許槐說,“不好。”她想要的是自由,不想要這樣的關係。然後,她哭了,她不想要這樣的關係,卻想要她。如果說,她真的動心了怎麼辦?如果,她們像是平常的情侶一樣相遇多好?許槐這樣想著……
後來,在她說完這話后,林殳意的動作好像變得更加粗魯了,她壓著她,手上的動作像是要貫穿她的身體,像是想要把她玩壞一樣,帶著那麼兇狠的意思。
“那,你就等我玩膩。”女子在她耳邊輕喃的聲音倏然失去了感情,只剩下濃濃的慾望,卻不帶了一絲憐愛。那一刻,許槐就知道,有什麼已經不同了。她哭的更厲害了,但林殳意只以為她是被這場歡愛惹哭了,而不知她是為了自己哭了。
她們之間,徹底成為了交易關係。
昨晚太累,許槐眼睛也有些難受,她抱著自己,蹲坐在地上,藏在窗帘里,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許槐是在一陣琴音中醒來的,耳邊清脆的像是山泉的琴音,帶著輕柔而舒緩的調子,讓人聽得入迷。鋼琴音是從她不遠處傳來的,她這個位置,跟角落裡的鋼琴剛好能連接成一條對角線。許槐探出腦袋,能看見那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前坐著一人。她能看見林殳意的背影,一身似乎是比量著她的身材定製的長裙,勾勒出後者姣好的身材。
美人現在,似乎還沒有發現她。
許槐默默的望著林殳意的身影,她也是在這時才發現外面的天色似乎更暗了。她帶了手機,看了看時間,許槐一愣,現在居然已經六點多了。
突然,在這悠揚的琴聲里,被一陣電音打斷了。許槐一驚,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電話,後知後覺才想起那是林殳意的電話鈴聲。琴音突然來了一個急轉,沉悶而厚重的聲音在這間空曠的舞蹈室響起來,還聲音還在空間里來來回回回蕩時,林殳意已經接起了電話。
“說。”她聲音冷淡,公事公辦的語氣,跟剛才的婉轉的琴聲一點也不相符。
許槐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但她能從林殳意的語氣里感覺到可能對方沒說什麼令這個女人開心的事。
“那就不用管了,她去哪兒總要回來。吃沒吃飯那是她的事,外面下雨難道我還能讓天不下雨嗎?”說到後面,林殳意的語氣已經變得很不耐煩了。這其實才是真正的林殳意,其實她一直都挺沒有耐心的。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又說了什麼,林殳意聲音拔高了兩度,“錢姨!你不要忘了你是誰請過來的做什麼的!家裡少沒少人,這都跟你無關!”
這話,許槐不想聽見都不行了,同時,她不想理解也不行了。
很快,許槐聽見手機被丟在鋼琴上的聲音,又有琴聲響起了。可這一回,她卻不能沉浸在這首耳邊響起的曲子里了,她愣愣地,坐在窗帘李發獃。
不難想象錢姨剛才給林殳意打電話是說什麼,她今天在這裡差不多消失了一整天,錢姨可能以為她出門了。外面這樣打大的“妖風”,天氣很壞,錢姨擔心,才問問林殳意的。可是,林殳意已經不在乎了。
“咚——”許槐的思路被迫中斷,不知道林殳意在做什麼,突然一拳敲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緊接著又發出好大的“哐當”一聲,將琴蓋扣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許槐從窗帘的位置站起來,她看著忘記關掉飛行模式的手機,默默地走了出去。
才剛站在門口,突然,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站在門外的林殳意在許槐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出現在她跟前,兩人對立對視著,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兩人其實都有些意外,但林殳意到底是最先反應過來了,她看著許槐,不由皺眉,“你一直在裡面?”她是過來拿被扔在一旁忘掉的手機的。
許槐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什麼,點點頭。
林殳意眉頭皺得更緊了,“讓開,我要進去。”她著實不怎麼喜歡許槐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推開女子肩頭,徑直走進去。然後走到最裡面的角落,拿起手機,轉身,正好看見還在微微飄蕩的窗帘。林殳意眼神暗了暗,沒再多說什麼,看見許槐還站在門口,她掠過她身邊,只是丟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轉身下樓。
“既然在這個家裡,就應該學會怎麼不要給人添麻煩。”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挺冷的。
在原地的許槐,覺得窗戶外面的暴雨,也灑落在自己肩頭了。
是挺冷的,哪裡有半點夏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