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陸荊州看得出來,明明席桑萊對Jessica也沒什麼愛情的。
“我?”對面看書的女子抬頭,她帶了一副平光眼鏡,似乎這樣就能將眼中的清輝遮擋住一樣,聽見陸荊州的問題,她有些壞心眼地笑了笑,“我只是比你朋友的耐心好很多,別人要怎麼表演那是她們的事,我還是我自己。況且,席桑萊有女友,就僅僅是這一現實,就能幫我省去很多麻煩。按照機會成本來講,我選擇維持現狀比不能忍受一些的人的聒噪分手的效益能更大化。所以,我為什麼不用忍受一隻鴨子的聒噪這種小事,來換取不用忍受三千隻鴨子的聒噪這種煩心事?這隻會是一樁只賺不賠的買賣。”
席桑萊的論調,總是讓人無法辯駁。陸荊州甘拜下風,但是對於類似於席桑萊和林殳意這樣的人,連感情都吝嗇於付出的人,他還真不能相信這種人會有一天對自己說出喜歡兩個字。
“為什麼不能?”林殳意用手指頭點了點桌面,“她長得不醜。”
陸荊州:“……”他似乎有些理解林殳意的意思了,但對象是許槐么?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殳意,玩火自焚,你聽說過嗎?你小心點。”因為美貌有好感很正常,人人愛美,這是天性。可是,陸荊州卻覺得林殳意喜歡誰都行,想要跟誰玩曖昧都行,但對方是許槐,不行!
“玩火自焚?”林殳意回味著這四個字,反問:“為什麼?”
她有的時候,對自己的情緒的把控太自信了,在這一方面,陸荊州總是能將她跟席桑萊重合在一起。
兩個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是相似得很。
“如果,我是說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喜歡了怎麼辦?我知道你現在說的喜歡,就只是萌生了想要跟她玩玩,好吧,雖然是第一次聽見你主動說你想玩我是有些震驚,但要是你真的喜歡了,怎麼辦?許槐,可跟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樣。”外面那些人想要你的錢,可她,是想要你的命!
對於陸荊州這話,林殳意不以為意。
“那怎麼可能?”她語氣里不乏自傲,對感情上的掌控她想自己應該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陸荊州搖頭,“凡事都有第一次,在今天之前,你想過你會主動對我說,你喜歡了一個人嗎?許槐,就是你想要的卻在你的界線之外的東西,為了她,你今天已經是第一次破戒了。今後,誰說得清?”
所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陸荊州不奢望自己能說服林殳意,但他會把自己的意思講明白。判斷和選擇,最後的權利依舊在林殳意自己手中。
話聊到這裡,林殳意低頭抿了一口手邊玻璃杯盛放的液體,陸荊州的話讓她深思。
第一次么?以後么?在許槐身上她還會破戒么?突然之間,關於這一點,她自己也不能確定了。
“那你覺得我要怎麼做?”她追問。
“遠離她,殳意,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陸荊州冷靜開口,先前他雖然是有些心疼許槐,可現在,他只希望林殳意能夠遠離許槐,後者,對林殳意而言,已經在慢慢跨越安全線。
林殳意雙手抱臂,朝著身後隨意一靠,神情慵懶中透著一分思索。“可我還沒有玩夠。”她倏而開口,“樊家的事情,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陸荊州皺眉,事情又繞回了原點,林殳意自己走不出來,他就算是在一旁說幹了嘴皮,也無濟於事。
當年的事情,許家就只是一根無意的導火線,樊家最後成了那樣子,也不只是因為商業原因啊!陸荊州回想著這兩年來青福市落馬的檢察官還有某些跟當年有關的政府人員,他不由頭大。
事情過去那麼些年了,有些人從當年的小科員升職,有的被調去了薪水肥沃的崗位,要說當年涉案人員所有都清清白白,這工作的這些年裡,沒有一點私下陰暗的交易,那是不可能的。林殳意這麼做,也算是“為民除害”,可許家,就有點太無辜了。
陸荊州放棄勸說,留林殳意一個人琢磨。
“對了,下周你去不去?”陸荊州想到之前手裡接到的邀請函,一群差不多都是二十齣頭的正值張狂年紀的富二代邀約去賽車,他想,林殳意肯定也是收到過的。
“那個啊,看時間。”林殳意對這種聚會沒什麼太多的興趣,她瘋玩的那幾年已經過去了,現在比從前,不知道要老實多少倍。
陸荊州點頭,“那好,你要去給我電話,我跟你一起。”
“不要。”在陸荊州的話剛結束的瞬間,林殳意果斷拒絕了,對上前者詫異的目光,林殳意聳肩,“我要去的話肯定是的帶許槐,總是要讓這裡的人知道現在她是我女人,要是以後有人欺負她,不是也落了我的面子?”
她說得理直氣壯極了,陸荊州聽得卻是快要掉了下巴。
什麼時候,林殳意會在意起身邊跟的人是誰了?她這種懶得付出感情的人,究竟又有幾個是真的放在心上的?可現在,居然說了這種話,陸荊州無法不感到意外。
“殳意,你真的……”陸荊州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現在只祈禱老友不是真的那麼認真,不然,這以後究竟是誰能掌控誰,那就不一定了。
“對了,你上次那家會所的裝潢公司的聯繫電話給我一個。”林殳意突然想起來,拿出手機。
“怎麼了?”陸荊州也拿出手機,找到電話遞給對面的人,“你買了地皮?”林殳意在青福市的百貨樓做得還不錯,再在別的區開一家購物中心也不是什麼難事。
“沒有,別的地方需要用一用。”她沒具體說是什麼,陸荊州也不再追問。
許槐被一家一家的舞蹈學院拒絕,可接下來幾天她還是早出晚歸,找不到工作還是要出門繼續找,總不能在家裡等著工作從天上掉下來吧。
家裡來了裝修隊,許槐早出晚歸還沒發現。
周末很快到了,林殳意在頭天晚上告訴許槐第二天在家等著。這是兩人在那天客廳親近之後,林殳意第一次主動找她說話。
許槐點頭,她不敢忘記自己跟林殳意的交易。前段時間真的是過得□□逸,讓她差點忘了,如今她身上貼著的是林殳意的標籤。
周末晚,在青福市郊區的某處盤山公路上,燈火通明。
許槐被林殳意拉著換了衣服,上車。這是她第二次跟著林殳意出門,坐在副駕駛位上,她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就穿這樣會不會不好啊?”她就換了一身運動裝,她還不知道今晚的目的地是哪兒。
開車的林殳意也穿得很隨意,“有什麼不好?怕給我丟人?”她揶揄開口,帶著幾分調笑的口吻。
許槐變得安靜了,自從那天之後,林殳意對她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恨意了。她是應該感到慶幸的,這就代表著她可能不會再像先前那樣吃那麼多的苦頭了。可事實是這樣的林殳意,讓她變得更加不安了。
“又啞巴了?”林殳意最不愛的就是看見許槐這種模樣,有話不說話,像個小啞巴一樣。
“哦,嗯。”許槐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怕給林殳意丟人?可能是有這種想法的吧,還有一個想法,被她埋藏在心中,她不想說。
林殳意也不是話多的人,在平常,從來也是別人湊到她跟前主動攀談,像是需要她引導話題的時候,除了在年會上還有股東大會上發言,平常還真沒有。
現在,車廂里再一次瀰漫開了沉寂。
車開到路程的一半的時候,林殳意電話響了,她接起,車廂里頓時響起了陸荊州的咆哮。
“林殳意!你還真一個人走了!我在酒吧門口等你等了一個小時!你好樣的!”陸荊州此刻坐在計程車裡,他被林殳意坑死了。
先前他給林殳意打電話報方位時,後者說他願意等那就等吧,他本以為對方只是會晚一點,可沒想到,林殳意是真的不跟他一道兒!上周他的車就送去修理店了,這幾天走哪兒全靠“蹭”。林殳意明知道,可就當真將他撂在原地了。
許槐望著林殳意的表情,發現後者神情沒一點變化,仍舊是淡定得不行開著車,甚至眼神都沒閃一下。
“哦,我沒讓你等,你自己要等,我能說什麼?再說,我記得我在上周跟你講得很清楚,我沒打算這周跟你一起走。”開車的人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嘴角慢慢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彩蛋小姐姐就是…席總啦啦啦啦~
有小可愛問什麼時候虐林殳意小姐姐,阿原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