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癮[GL] - 上癮[GL]_分節閱讀_14

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像是決堤的洪水,張牙舞爪地呼嘯而來。
電話另一頭的人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任何停頓,聲音冷硬幹脆,帶著十足的命令的口吻,“我還用不到我女兒來教訓,處理掉?我看你這二十多年的書都白上了,學校老師就是這麼教你手足相殘?還有,國內你在瞎搞什麼!那邊有人坐鎮,你給我回來!”
“女兒?你有把我當你女兒?”林殳意徹底上火,別人都知道她是林家的繼承人,林凡膝下就只有她這麼一個獨生女,以後的家業肯定是她繼承。可是,那些真的是她想要的?童年想要的奢望的,林凡都沒有給她,相反的,是樊家的人給了她渴望的一切。“我還以為你就只是把我當做給你兒子掩人耳目的工具!”
作者有話要說:
深深覺得每次自己取龍套名字的時候特別隨意,修文的時候看見柳真真三個字,我自己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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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Part11
林殳意說完,將跟前的相框狠狠摔在桌面上,她那隻蔥白的手指,拍在桌上,指尖微微泛紅。
沒錯,林凡就是將她當做工具了,這些年,她受夠了!
“孽障!你聽聽你現在說的是什麼話!”電話那頭的人被她這句話徹底惹怒,咆哮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過來時似乎也一併帶來了他的怒火。“工具?你就是這麼給自己定位的?好,好的很,我沒想到我林凡的女兒還有這麼妄自菲薄的一面啊,你平常不都狂傲得很嗎?看來這些年,給你請的老師都白請了!腦子裡全是豆腐渣!”
說著,那一頭的人不再等這邊的人有任何反應,直接掛斷電話。
林殳意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的忙音,嘴角勾起來的笑容越發顯得嘲諷。
是嗎?她在林凡心裡不是為了他兒子以後繼承家業培養的最有力的管理工具?這種屁話,她怎麼可能會相信?
林殳意像是突然之間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那樣,仰著頭,癱坐在轉椅上,她望著天花板,將手機隨意扔在桌上,單手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抽出一支細長的香煙,夾在手指尖,用另一隻手點燃了。
書房裡她沒開燈,拉上的窗帘,隔絕了外界的燈光和溫暖,室內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米粒大小的猩紅的煙頭若隱若現。
林殳意很少抽煙,她鮮少將煩悶的情緒憋在心中。可眼下,她的痛煩躁無處發泄。點煙,卻不放在嘴邊,只是夾在手指尖,靜靜地等著它燃燒殆盡。
當年,林母去世的時候,她還在青福市,跟樊家比鄰而居。林殳意從小就知道她生在一個不平凡的家庭里,但這些她都不關心,只要有人對她好關心她就夠了。還好,她有個溫柔的母親。就算有個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的父親也無所謂,至少,世界上還有個女人是全心全意疼愛她關心她,將她當做珍寶的。
可後來,將她當做明珠的人去世了,在醫院,鬱鬱而終。
從此,她的世界墮入黑暗。
這時候,樊家出現了,女主人生前跟林母交好,心疼著沒人看管的林殳意。在她漸漸覺得再一次感受到世界帶給她的善意的時候,她被林凡接走了。
來到了更大更壯觀的莊園里,治安堪比一個青瓦台了。隨著物質的豐富,她再一次從光明跌落。
寒冷和黑暗,籠罩她的童年。
像是一團烏雲,遮天蔽日,隔絕所有溫暖和陽光。
樊家覆滅那年,陸荊州跟她一起回國悼念,站在墓園裡,陸荊州曾問她,林殳意,你沒有眼淚嗎?
“呵……”林殳意將手裡的煙頭捻滅,單手撐著額頭,虎口摩擦到她的眉骨,她竟然舉得有些隱隱作痛。
人怎麼會沒有眼淚?可她卻真的在樊家的墓園裡,掉不下來一顆。會憤怒,會難受,會傷心,會覺得刺痛,可是,眼眶乾乾的,眼淚早在從前不能完全認知世道還奢求不存在的溫情、在那段被關押在黑漆漆的地下室的小時候,全部用光了。
悲傷不會逆流成河,只會讓一條河枯竭。因為,悲傷後面的情緒是麻木。
“林凡……”黑暗裡,周身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煙草味的女子,冷冷開口,語氣里似乎不乏嗤笑,“今天是她的忌日呵……”她想,那個男人現在說不定還在外面跟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廝混。一想到這裡,林殳意有殺人的心了。
就算不是外面的什麼女人,難道她知道林凡現在在家裡跟那女人做出鶼鰈情深這種戲碼她就會感到高興嗎?林殳意嘴角拉扯下了去了,這樣的場景,只會讓她覺得更想殺人。
右手邊帶鎖的柜子里,她擰開,在黑暗中,準確地拿住裡面陳放的物件。
金屬的外殼,就算是盛夏,拿在手中的時候,也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涼意。
林殳意豁然睜開眼,即便是在黑暗中,她的目力依舊很好。“咔噠”一聲,她用左手推上彈匣后,撥動保險機,槍身上端的套筒被向後拉了一下,在安靜的空氣里發出了讓人不能忽視的聲音。子彈從彈匣內被推進槍膛待發位置.蓄勢待發。
她是有過想將那人弄死的衝動的,可事實證明,她有多想對方死,那個女人也有多想讓她去死。
這麼多年,不是誰也沒有扳倒誰嗎?
林殳意三兩下拆卸了槍支,桌上瞬間擺了一堆零件。她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帘。外面的月光傾斜而下,將她籠罩在一團清輝中。而桌上銀色的小玩意兒,周身也泛著清冷的光。
“願您安康,在天堂。”林殳意閉著眼,低低道。
這晚上是誰也不平靜的一個夜晚,許槐當然不知道剛才林殳意在房間做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一瞬間差點暴走,如今在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畫面無限重複播放。
她看見柳真真站在台上燦爛地笑,看見她滿足的神色拿著獎盃,看著她跟所有的人道謝鞠躬,還有,聽見她說,真可惜呀。
是啊,她真的很可惜。
許槐難過地想,她現在,算是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失去了,她還有什麼呢?以後,在哪裡?未來,夢想,人生,她是不是都失去了?
——
第二天,清晨,許槐頂著兩個核桃眼,走到廚房。
許槐沒有忘記,現在她不是這個家的主人,她也需要幹活。何況,醫院支出不菲,算起來,林殳意還給她開的是高薪。
錢姨走到廚房的時候,意外地看見房間有燈光。她一面走一面敲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老了,忘記關燈了,哎喲……”最後那個“喂”字還沒脫口,她已經走到門口,看見蹲在廚房垃圾桶旁邊那單薄瘦削的背影。
“許小姐?”錢姨詫異極了,她趕緊走過去,想要將蹲在地上折菜的許槐來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呢!這些不是你做的,你快放下,我來我來!”
許槐不覺自己有臉還等著什麼事情都是錢姨來做好,她像是小姐一樣坐在餐桌上等著就行了,她將蒜苗又從錢姨手中奪過來,淡笑,“錢姨,我跟你是一樣的,受雇傭,有什麼不能做的?”
甚至,她還不如一個普通拿著薪水的幫傭的。
錢姨皺眉,也不讓步,推著她走出廚房,“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呢,聽錢姨的,先休息,以後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等你好了,我也不會攔著你來廚房的。”她是真心疼許槐,自從許槐來了庭景,在這裡住下后,她稍微跟那些富太太家裡做幫傭的朋友一打聽,約莫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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