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照夜彷彿聽到有趣的笑話,先是一笑,而後說:“你是認為小小的王家也能在長安攪弄風雲嗎?”
大漢何時受過這等氣,在晉州時誰見了他都是以禮相待,他又氣又怒,“李家與我們家定了婚約,就是皇帝來了我們也有理。”
李知晝聽大漢滿口胡言,氣得上前道:“你胡說,明明你家早就和我家解除了婚約。”
大漢頭一斜,望向李知晝,“你如何能證明我家與你家解除了婚約?”
晏照夜淡淡道:“便是未解除婚約又如何?”他的目光低垂,高高在上,仿若注視螻蟻。
王家在晉州是地頭蛇,可他忘了,這是京城,或許達官貴人就在某個角落,他們的一句話就能改變王家的命運。
大漢明白了面前的郎君應是家世顯赫的富家公子,他不再說話,狠狠地看著遠處。
李知晝驚魂未定,就被晏照夜牽著手上了馬車。
他的手掌寬大有力,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微微粗糙。有時候颳得李知晝痒痒的。
熟悉的香味縈繞,李知晝這才安下心來。
她看見晏照夜目光含笑,於是忍不住問:“為何要笑?”
晏照夜不回答,反而問李知晝:“怕嗎?”他收斂了笑意,低聲問。
“我……”李知晝想,定是梅花酒的錯,否則她怎會面熱心顫呢。
轉眼間,她跌落在晏照夜懷裡,然後鬢髮被輕吻,腰肢被撫過,“不要怕。”
李知晝緊緊貼在晏照夜的懷中,嗅著清冷的香味,差點沉溺在這美好中。
她以為晏照夜又要像上次一樣,在馬車中做一些不好的事。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晏照夜只是一直抱著她,直到回到晏府。
青章、珊瑚已在快綠齋等候,綠枝燒了熱水,準備了安神湯,只待李知晝回來。
綠枝和榴月知道大致發生了何事,頓時緊張起來,但見李知晝面色無異,心中不禁佩服。
屏風后水汽騰騰,李知晝寬衣解帶后鑽進水裡,溫熱的水瞬間將她包圍,舒適愜意。
她不習慣沐浴時身旁有人,所以從不讓她們進來,她聽見推門聲時,只當是珊瑚或是綠枝要拿東西,也就隨他去了。
半晌后還未聽見開門聲,她心中疑惑,便問:“是誰在屋中?”
一道清朗的男聲回她:“玉娘,是我。”
李知晝從水中出來,隱約的身影印在屏風上,晏照夜目不轉睛地瞧著,心中生出一團火。
過了許久,李知晝才穿好寢衣走出來。
她的頭髮散在肩上,烏黑一片,眸子濕漉漉的,活像山野中無辜的小鹿。
晏照夜坐在床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神晦暗難明。
李知晝咬了咬唇,上前道:“今天,多謝你。”
誰知對面居然微微笑著,戲謔她,“那玉娘要如何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