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喂,”陳勉有點不滿意,指著自己下身翹起來的那一塊,跟無賴似的:“這裡怎麼辦?”
成欣然在他褲子上攥了一把,他嘶了一聲。
“你緩一緩再出來,現在有點明顯。”嘴上關心他,眉眼間卻帶著壞笑。
欠的很,要不是在學校,陳勉真想辦了她。
成欣然把門推開一道小縫,眼神左右瞟,大步跑了出去。脫離開窄小設備間里的燥熱,她長舒一口氣。陳勉看她那樣子好氣又好笑,怎麼之前就被她那人畜無害的臉給騙了?
放學時,陳勉拉著冰球裝備上了自家保姆車,成欣然在公交站目送他離開。回到家時,趙新萍正在擦招牌。
她擦招牌的方法很缺乏生活常識。拿個四腳高凳站著,洗塊濕毛巾,就那麼擦了,連電也不知道關。
成欣然看到很著急:“你趕緊下來吧,我來擦。”
成欣然跟趙新萍換手,電閘一拉,破舊的霓虹燈牌熄滅。
利落地把招牌擦乾淨后,成欣然從高凳上下來,看見趙新萍正坐在店裡面又揉肚子又捶腰。
成欣然把毛巾投一投,擰乾,然後勸她:“不舒服就去醫院吧。”
“你拿錢我就去。”趙新萍瞪她一眼,嘴裡是老論調:“我趕明兒去報個網課,學一學針灸,我這個體內濕氣太重,下點猛葯才能逼出來。”
成欣然看著趙新萍走路有點佝僂,忍不住追著她:“你報那些亂七八糟的班的錢都夠你去一趟醫院做檢查了!”
“死丫頭閉嘴,就你最懂,我用得著你管?”
趙新萍食指使勁戳她的腦門兒,一下又一下。“要不是你那個無能的死爹,我至於像現在這樣到處都疼?”
溝通無效。
成欣然抿著嘴,再也不說一句話,背過身去了小房間,無聲地流幾滴眼淚,再出來時跟沒事人一樣。她就是這樣,不高興了就不說話,受了委屈也不說話。
夜晚成欣然坐在街邊的便民凳上,看著行人減少,街燈都熄滅。手機一直攥在手裡,猶豫著要不要給陳勉打電話。
最終她還是打了。
其實她考慮過要不要打電話前先發個消息,問他方不方便接電話,因為他總是很忙的樣子。後來又想去他的,他們都在一塊了,彼此身體都摸過了,倒也不用這麼客氣。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接起。
“喂?”
聲音帶著笑意,電話那頭很熱鬧,男生女生的聲音都有。
“有事?我打擾你了?”成欣然敏感察覺。
“周雲冉生日會,咱們年級一班的。她是我發小。”陳勉那邊說。
成欣然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她記得周雲冉長著很秀氣的臉龐,短髮總是扎個半丸子頭,顯得古靈精怪,總是離老遠就能聽到她的小聲。她似乎也很擅長體育,初二的時候還破了女子200米的學校記錄。
這樣的女生原來是他的發小啊,成欣然這麼想著。
“今天在車上怎麼沒和我說?”成欣然問,語氣隱約有點酸。
“我忘了。我是說,忘了我發小的生日。都快躺下了他們打電話叫我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有誰趴在他身上偷聽,陳勉那邊鬧哄哄的,他說:“滾一邊去!”
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喂,”陳勉聲音里罕見地帶了點局促:“沒事兒,他們都閑的。”
“那你玩吧,早點回家。”成欣然不問了,再問也不合適,聽到他聲音就已經足夠。
“嗯,晚安。”
“陳勉。”她突然叫他名字。
“怎麼了?”
她想說想他了,遲疑片刻,還是說:“沒什麼,去玩吧。”
今天是陳勉的發小周雲冉的生日,除了她在班裡的好朋友,孫爽、錢沉這些跟陳勉一個院里長大的發小都來了。
他們的父母都在北醫系統工作。
孫爽跟陳勉一塊打冰球。
錢沉五年級就出國了,是小留學生,聖誕假剛回來不久。
周雲冉從小跟陳勉是一個學校的,他們的關係這麼多年都不錯。
來的人里還有一些實驗中學其他班的學生,陳勉不認識他們,但這些人都認識陳勉。一個兩個都吵得很。
陳勉嫌人雜,真不想來。有這功夫不如在家拉會琴做點兒題,或者跟成欣然親親抱抱多好。
掛了電話的那一刻,孫爽這幫人就開始審訊,一雙雙眼睛閃著狗仔的光芒。
“誰啊?是不是女朋友!”周雲冉戴著厚厚的眼鏡,眼鏡片後面的雙眼滿是賊光。
“是,我作證!”孫爽說:“那天我跟這孫子一起訓練,他練完了直接跟一個女的跑了,裝備都沒拿。”
“漂亮嗎?我認識嗎?”錢沉大聲問。
你們都不認識,她是我同桌,陳勉在心裡說。他才不願意和這些八卦精分享自己的八卦。
他想了想,認真回復:“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
“卧槽,老陳真的談戀愛了!”
“到哪步了?親過了嗎?”
“還是已經……”
陳勉懶得搭理他們,越是不回應,這幫狐朋狗友越是開心到發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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