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次實驗有著必須尋求外援的必要,那對她來說重要性自然也是非比尋常,才會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則,也要完成它。
「也是啦,畢竟醫護作業需要專才,雖然平常操作儀器什麼的還能讀讀說明書惡補一下,但要求更高的專業技術可能就有點力有未逮了吧,這樣想的話她找你幫忙還挺合理的,不過據我所知,她的行程現在應該是空出來的才對...?」「她有一些臨時性的要務需即刻處理,且此次會談將進行簡單的體檢工作,故此次會談由我負責記錄以及會後的資料整理。
」立香注意到她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然後打開身後的柜子,將約莫一個指節大小的烏黑立方體擱在桌面,領口則別上了小型的麥克風。
「這是...什麼?」立香忍不住戳了它幾下,外表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對著自己的那一面有個微微的圓餅狀突起,周圍還有好幾個尺寸勘比針孔的小洞。
「高性能無線攝影機。
」南丁格爾在立方體的上頭按了幾下「作為此次訪談的紀錄工具,請不必擔心它的機能與耐用性。
」「看起來倒像是大顆的黑色牛奶糖。
」立香倒不是質疑它的性能,再怎麼樣它都是迦勒底核准並正式採用的器材,總不會差到哪去吧?而它如果又是一個達文西親手製作的道具的話...好吧,如果它不是為了好玩而製造的東西,那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
「第...次迦勒底從者生殖行為與醫護實驗影像記錄,時間...月...日...記錄者...受訪者...」立香靜靜的看著南丁格爾對著麥克風錄下近似於實驗日誌的開場白,這算是他最有實驗參與感的一回了吧,感覺似乎有點像是某些科幻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呢,醫護室白淨到有些冰冷的牆面與天花板、如機械般以穩定步調工作著的南丁格爾、還有一旁的儀器與雜物櫃,雖然都是平日早已看過無數次的景象,但正因為這是實驗開始后的第一次正式訪談(呃,跟達文西的那次「面試」基本不算),參與感自然特別的強,終於有了實驗正在穩定進展的實感。
不過也不能怪立香這麼想,省略實驗這個背後的真正目的不談,實驗的關鍵畢竟不是高深的儀器與精密實驗,而是立香與從者們的羈絆,既然如此,他與從者的交往也就不需要放入太多異樣的眼光,就只是單純的人與人之間的互動罷了。
某種程度上立香的確是把這件事想的太過困難,雖然它也不是多麼易如反掌,但立香畢竟擁有名為羈絆的最大優勢,而且講白了,現在狀況可是孤男寡女共住一個屋簷下,還是一個孤男與很多寡女共住的微妙狀況。
有時候烈火不必碰上乾柴也能燎原的,立香深刻的體會到這點。
雖然人們都說:「說比做容易」,不過立香這時卻突然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害臊感,對他來說反倒是「做比說容易」了,被推倒/推倒人是一回事,但要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回報給眼前的南丁格爾...只能說立香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吧。
「雖說此次的主要目的即為實驗近況的彙報,但顧及你可能會在心理層面有所顧忌,我們可針對它的形式來做討論,結論我也會通知達文西。
」「這樣行嗎?」「身為實驗小組的一份子,我當然也得到了她的充分授權,諸如此類的細節變更我可見機行事。
」「唔...那這樣的話,好像是個還不錯的提議。
」「試試這個如何?」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深藍色的不透明文件夾,遞到立香面前。
立香緩緩地打開它,雖然下列的表格與專業術語他是一樣也看不懂,但標題倒是出乎意料的一目瞭然。
「記憶掃描機」幾個清爽的黑色粗體字就這麼大喇喇的佔據了文件上端最顯眼的位置,彷彿在告訴立香「快來看我」似的。
沒想到迦勒底連這種玩意都有...「雖然還在開發中,但根據製作者達文西所留下的文件,它已有一定程度的可用性,且她曾經交代過,如果你在彙報初期還無法跨越內心的障礙,可視情況徵詢你的意見並使用之。
」記憶掃描機的製作者是達文西,該說意外還是不意外呢?立香總覺得達文西跟啦A夢越來越像了...連這種東西都做得出來(雖然尚未完成),真不知該佩服她的想像力,還是那足以將其化為現實的強大行動力與全方位的智識。
「不了。
」立香深呼吸一口氣「我實在沒那個膽子試用她開發中的『新玩具』,天知道會有什麼折磨人的副作用?」「好的,我了解了。
」「與其去對賭開發中儀器的穩定性,我寧願選擇用這樣一對一的面談形式來回報。
」「確定嗎?」「嗯。
」「那就正式開始今天的作業吧。
」南丁格爾按了一下滑鼠。
--------------------雖然俗話說:「萬事起頭難」,對立香來說也的確是如此,要踏出穩妥安定的第一步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既要遵守達文西將實驗保密的要求,還得在這種前提下不著痕迹地順利進行實驗,簡直難如登天。
即使已答應達文西一段時間,她也沒給自己太多時間壓力,但一直原地踏步下去總是有些不好意思,何況她也配合著立香想要「繼續磨練自己」的請求,又跟立香做了好幾次,不過關於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也因為如此,立香自認有些對不住達文西,才更想讓實驗儘快步上軌道,但卻又礙於自己不得要領,便造就了這尷尬的情況,不過立香真正下定決心要邁開腳步后,才知道所謂的「知難行易」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清姬正是最好的例子。
原本就對身為御主的立香抱持著有些病態迷戀與愛意的她,無論身心,她都希望自己所仰慕的御主心中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空間,容納她對御主的感情與各式各樣的回憶。
在迦勒底本身就有不少從者出沒的情況下,儘管她的獨佔慾並不如她對立香永無止盡的執念那般強烈,但也對她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壓力,試想那個在清姬口中有著「不知羞恥」身材的玉藻一天會在立香身邊出現幾回,就不難想像她目睹立香成天被其餘從者們包圍會有多焦慮了。
成熟誘人的布狄卡與斯卡哈,個性天壤之別,但實力與魅力同樣無與倫比的雙貞德,以及身為立香最親密拍檔的瑪修,無一不是自許為立香正室的清姬的強大對手,更不用說其他「各有擅場」的從者們了。
當然,這還只是她沒把阿斯托爾福與蘭陵王二位♂也算入對手的狀況。
若這兩人當真有什麼輕舉妄動(尤其是某理性蒸發),想必只會更難預料清姬往後的行動吧。
雖然她完全信任做為所愛之人而存在的御主,同時她也相信立香必定會對自己的愛有所回報,但只要心中不由自主的湧現這股危機感,她想獨佔立香的慾望就又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