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來了?」
聽見病房門開啟的聲音,徐維菱下意識轉頭望向門邊,卻意外見到母親的身影。
「小碩說今天要來接你同學出院,媽也想過來幫忙,親口向你同學說聲謝謝。」
聽兒子說明事情的始末,一直想向女兒的同學道聲謝,所以,在得知兒子今天要過來接女兒的同學出院時,這才纏著他,硬是要跟著他一道過來。
「媽,你先陪著晞,我和三哥去辦出院手續。」
昨天,在醫生仍不放心的情況下,並未准許晞晴出院,所以,自己只能想盡辦法哄著她,讓她再多留一晚,等確定檢查過後,身體沒有大礙之後再出院。
而一直陪著自己等人的徐維碩,則是一口答應明早過來接晞晴出院。
本來還想著,等三哥來之後再讓他去辦出院手續,但現在母親既然也到了,不如就讓她先代替自己陪陪晞晴,自己也好空出時間去問問醫生她的身體狀況。
「嗯,快去吧。」
點點頭,目送兩個孩子的背影離開之後,梁曉楓來到病床邊,靜靜地注視著仍在睡夢中的晞晴。
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晞晴那帶著蒼白的面容,輕易地讓梁曉楓有了不捨的心情。
想她的五個孩子,每一個都極為好養,身體也無病無痛的,但這孩子,怎麼就患了心臟病呢。
只要一想到,這孩子為了她的家人,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也要替她們完成她們想做的事情,她就一陣心疼。
也不知道這孩子平時有沒有人照顧,家人對她好不好,有沒有時時刻刻注意她的身子,瞧她這副瘦弱的樣子,是不是該準備點什麼補品,好替她養養身子。
就在梁曉楓腦海中不斷閃過養氣補身的食補菜單時,一絲絲細微的聲響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見原本熟睡的晞晴,突然不安的皺起了眉頭,沒有注射針頭的左手正在半空中揮舞,像是想抓住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瞧見晞晴的動作,梁曉楓反射性地伸出自己的手,將晞晴的手牢牢握住。
感覺手上傳來的溫暖,和一旁若有似無的熟悉香味之後,晞晴因為不安而皺起的眉頭這才逐漸放鬆,不到一會兒,又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愛憐地望著這女娃兒,梁曉楓下定決心,等她出院之後,自己一定要準備許多補品,好將她的身子養好。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梁曉楓用著沒被人握住的左手,從袋子里取出手機,從電話簿裡頭找著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老公,替我查一下,看有沒有哪些補品或食譜是對心臟病患者有幫助的,有的話,全給我列印下來。」
想到她老公已經把公司交給兒子,現在正過著半退休的生活,間間無事的他,正好可以替自己找些資料。
電話那頭的人雖然有些疑惑,但家中是女權至上,所以,他沒有任何異議,只是應了一聲,便乖巧地去替自家太后查找資料了。
結束通話的梁曉楓,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擺回袋子里,便發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正獃獃地注視著自己,還帶著一絲不解與疑惑。
「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雖然發現床上的人兒已經醒了過來,但梁曉楓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兩人交握的手,反而起身坐到床邊,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
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這個和徐維菱有著極為相似面孔的阿姨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旁?
徐維菱呢?她不是一直待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嗎?怎麼消失不見了?
「小菱去替你辦出院手續了,我是小菱和小碩的媽媽,因為想謝謝你,所以才會厚著臉皮跟著小碩一起過來。」
見這孩子因為自己的解釋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個像極了初生小獸的可愛模樣,讓梁曉楓對她的疼愛莫名的又多了幾分。
「介不介意我叫你小晴?」瞧見晞晴輕微的搖頭動作,梁曉楓這才又繼續開口,「真的是很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只怕小碩還不能將在逃的犯人抓住呢。」
真是多虧了這孩子,否則,她們還不知道得在家中悶多久。
「我和維只是協助,三哥才厲害。」這話,倒不是恭維。
那夜,雖然是自己和徐維菱率先發現目標,但畢竟只是協助,真正現場進行指揮、調派的,還是徐維碩。更別提,他只憑自己等人幾個簡單的地型描述,就能猜出地點,果斷地讓人在附近的幾個路口截斷目標的退路,這才能順利抓到人。
再說,自己和徐維菱也不過就是幸運了一點,才會搶在警方之前先發現,否則,依警方的能力,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應該也能探查到目標的行蹤才是。
「你叫小碩三哥?」
晞晴的謙虛、不搶功,讓她在梁曉楓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幾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她挺好奇的,怎麼這孩子居然和女兒一樣,都叫三兒子三哥呢?
「對、對不起……」
發覺自己又一次脫口而出,晞晴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紅暈,神情有著一絲尷尬和不知所措。
「別緊張,我沒有怪你,只是想說你和小菱的感情真好,連叫法都一樣。」
輕輕拍著晞晴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張,自己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因為維這麼叫,所以我就……」
「那,你要不要也跟著小菱喊我媽媽?」晞晴的解釋,讓梁曉楓的雙眼發出光茫。
按她這樣的說法,那麼,她是不是也該跟著自家女兒喚自己為媽媽?
一想到這個可行性,梁曉楓真是興奮不已,一向喜歡女兒多過於兒子的她,一直遺憾自己只有徐維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這個女娃兒也能開口喊自己媽媽,該有多好啊。
聽見梁曉楓的提議,晞晴沒有開口,只是她目瞪口呆的神情,再再說明了她的驚訝。
「嚇著你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梁曉楓知道自己的思考邏輯一向異於常人,連自家兒女也老是讓自己的異想天開給弄得拚命翻白眼,瞧,現在這娃兒不也被自己給弄傻了。
也不想想,是人都是有父母的,自己突然提出這麼一個怪異的提議,要人家怎麼接受。
「阿姨也就是想跟你親近一些,沒有其他意思。」
擺擺手,梁曉楓要她忘記自己稍早的提議,就當她壓根兒沒提過這事。
晞晴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向梁曉楓說明自己的心情。
幸好,此時病房的門被辦理好出院手續的徐維菱打開,這才免去了她的尷尬。
「晞。」
回到病房后,徐維菱第一時間來到晞晴的身邊,習慣性的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確定溫度適中,這才放下心來。
「維,醫生怎麼說?我可不可以回家了?」
避開阿姨的注視,晞晴微弱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
她已經無法去考慮病房內是否有外人存在,現在的她只想快點離開醫院,哪怕醫生不準,她也要想辦法哀求徐維菱,讓她說服醫生讓自己回家。
「嗯,醫生答應了。」
昨天下午做的幾個檢查都沒問題,所以當她這次去要求醫生讓她替晞晴辦理出院手續時,醫生很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那我們現在回家了嗎?」
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晞晴將自己的手從梁曉楓的掌手抽出,撐著自己想起身下床。
「晞,聽話,等我們收拾好東西,讓護士將你手上的針頭拔掉再下床,好不好?」
溫柔地哄著,要她乖乖聽話,先躺在床上等點滴滴完再起身。
「可是……」
晞晴委屈的望著那瓶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點滴瓶,等裡頭的藥劑滴完,至少還要大半個鐘頭,但她現在一秒也不想多待,只想趕快回到她熟悉的環境。
「乖乖聽話。」
儘管知道晞晴不願意在醫院多待,但她還是希望晞晴能乖乖等到藥劑注射完畢再離開。
「小菱,別勉強小晴,她想回家就讓她回家,大不了叫醫生到家裡替她打點滴就好了。」
已經在心裡頭將晞晴視為另一個女兒的梁曉楓,立刻將她溺愛孩子的母性光輝給散發出來,當她一看到晞晴那副委屈可憐的神情,想也不想,立刻要女兒去叫護士進來,還不忘要求兒子將東西給收拾好,準備等護士將針頭拔出后,便帶著晞晴離開醫院。
「媽——」
徐維菱無奈的輕喚,那語氣帶著七分無奈和三分不悅,但最後還是敗在母親的眼神下,乖乖的離開病房去叫護士進來。
而一旁的徐維碩,則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當他見到小妹敗下陣來的瞬間,便二話不說的開始整理起為數不多的行李,只等小妹帶著護士回來弄好一切,便可以帶著三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