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真太子騙作外室后(古言) - 傻子

冷栩今日是獨自出宮的,並未帶沉翩同行,此刻本應去孔府與孔風斂匯合。
她瞥了一眼身旁微微低頭的少年,理所當然地改了計劃。
前方便是柳宅了,葉摯快步上前推開院門,躬身行禮。
冷栩一路上也沒同他說幾句話,眼見著人是越發不安了。
直到終於走到葉摯藏銀錢之處,冷栩便更覺好笑了。
他居然藏在男寵們所居的外院樹下。
泥土被扒開,那雙手又陷在泥里,飛快地從裡頭掏出一個灰色的布包,看起來有些分量。
葉摯很小心地將布袋打開,露出一堆用線串著的銅錢,全是一文一文堆積起來的。
他說:“主子,全部都在這兒了,給。”
冷栩伸手抓了一把銅錢,手一松,又任它們悉數落下。
銅錢嘩啦落下的聲音極為清晰,葉摯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變得更為緊張起來。
“主子?”葉摯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
“我收下了。”冷栩從他手中接過了錢,“走罷,我放回屋裡。”
“是。”葉摯應了一聲,眼巴巴地看著她手裡鼓鼓囊囊的布包,不死心地問,“那小人明日還可以出去做工嗎?”
冷栩停下腳步,轉頭瞥他一眼。
她戴著帷帽,葉摯根本瞧不見她的神情,索性一鼓作氣厚著臉皮說:“若是主子允准,小人便不算偷偷出府了。以後賺來的錢,主子與小人平分可好?”
“不好。”冷栩轉頭往前走,問他,“你想想,你本就賣身作仆,今日我可以拿走你所有的酬勞,為何要與你平分呢?何況那工錢還是我結的,這豈不是賠本的買賣。”
她抓緊了手中的布包,嘆了一口氣,有點失望的意味:“本來買你作仆是看你老實可憐,卻沒想如今也想誆騙我。”
葉摯聽了,快步上前攔住她,急得磕磕巴巴解釋,連連擺手:“不是的,主子,小人不是有意要誆騙你。小人真的不知道那處的工錢是主子結的,小人不要錢了,對不住。”
冷栩不說話,繞開他就往前走,他也不敢真的攔著冷栩,被甩在後頭,愣神半天,又繼續追上來小聲道歉。
”對不住,主子,小人知錯了,是小人貪心了。”
“小人不該走歪門邪道,欺瞞主子。”
“小人明日還去上工,結的工錢全數上交,主子你看行嗎?”
冷栩這才停下來,問他:“當真?”
葉摯一見她回頭,黯然的眼睛驟然亮起來,連連點頭:“當真!絕不欺瞞。”
“好罷,姑且信你一回,若是再被我發覺,我可就……”她故意拖長了調子,便見葉摯急忙保證。
“決不會了!”葉摯急道,又像是為自己掙回一點信譽,“府上的活,小人每日都是做完了的,決不是那種偷懶的人。”
冷栩勉為其難道:“你也知道買你花了二百兩,你想想,這錢本可以買多少僕人了?不是我刻薄,而是若你心思不正,我也沒有留你的必要了。”
葉摯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話也沒什麼底氣:“是小人錯了。”
“好了,你且去罷,不必跟著我。”冷栩扮黑臉玩夠了,便要將人打發走。
葉摯卻從懷中摸出一個粗糙的小盒子,望著她猶猶豫豫道:“主子,你的手上好像傷著了,有些淤痕。這個給你,雖然看著不怎麼樣,但是治傷很管用的。”
冷栩低頭一瞧,賀蘭堯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還未消退,手上的傷已上過葯,沒曾想葉摯竟也注意到了。
他補充著解釋一句:“不是要討好主子,就是……”
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人傷著了總是有些難受的。”
他伸出的手顯然比另一隻垂下的乾淨,想是怕她嫌棄,方才偷偷摸摸在衣擺上擦了又擦。
這院子外很清凈,兩旁都是高大的槐柳,綠蔭成片地堆下,少年人穿著有些破舊的素白衫,連送個上藥也十分窘迫拘謹,倒是真有幾分可憐。
冷栩接下了粗糙的藥盒:“好,多謝。”
葉摯這才如釋重負,唇角一彎,腳步輕快地走了。
冷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了想他手上的傷,分明比自己手腕的嚴重。
她想不通為何他好不容易攢的錢沒了,還送掉也許是咬牙買的葯,怎還能如此輕快?
跟著傻子似的。
“主子,為何盯著個下人瞧?”
冷不丁的一聲,冷栩嚇了一跳,轉眼便瞧見林流皞站在不遠處幽幽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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