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豐樂樓。
秦肆面色陰沉,十分不快,一場歡迎宴不歡而散。
滿頭都是汗珠的江知府更是慌神,連忙送著秦肆和青黛出了豐樂樓,嘴裡吐著急切想挽回情面的話語,“是小官做的不對,是小官的不對……還請督主和夫人包涵包涵。”
秦肆涼薄的眸子微眯,沒有找江知府的麻煩,只讓他多長點眼力見。待他們上了回程的馬車,那江知府還在後頭拚命的鞠躬哈腰。
一副爛泥相!
秦肆冷哼一聲,南方就是有這種無所作為、只知貪圖享樂的官員,才整治不好如狂蟒猛獸一般的泛濫水災!
幾乎是氣急了,他竟然漸漸地覺得頭疼了起來。餘光瞥見身旁安靜坐著的女子,便想讓她過來替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輕啟著薄唇道:“過來。”
說罷,秦肆就習慣性地閉上眼,等待著青黛起身來伺候。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得動靜。
秦肆有些不耐性子地抬眼,卻見青黛微微靠在馬車壁上,身子似乎軟了,腦袋也撇到另一側。面色不正常,視線焦距不清,微喘著氣,似是很難受的模樣。
中毒了?
秦肆眸中散漫的神色驀地收緊,連身子都往青黛的方向靠近了幾分,“你怎麼了?”
青黛前幾日剛碰上了刺客,秦肆一下子就聯想到刺客那邊去。心想自己明明一直在青黛左右,怎麼還能被人下毒?
還是那江知府有問題!
秦肆頓時起了殺心,一雙劍眉冷冷地蹙著,腦子裡已經快速地過了幾遍怎麼處置江知府的想法。
而青黛並不能回應他的話,仍舊半靠著馬車,半張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秦肆微抬起她的下巴,才真正看清青黛現在地模樣。
面色潮紅,眸子被星星點點的水汽浸得微濕,眼神迷離,淺紅的小口微張著喘息,吐氣如蘭。
這模樣倒像是……喝醉了酒。
秦肆一怔,那猛然拉緊的神經似乎都緩緩地鬆了回去。也難怪,那釀酒的後勁很大,她又喝得這般急,不醉酒才是怪事。
真沒用,一點酒都喝不得。
秦肆低哼著收回了手,不理會她,注意力便放到未看完的公文中去了。
青黛只覺得火熱得厲害,那酒如同乾燥的火焰般燃遍她的全身,喉嚨也是一片乾燥,熱得想褪去衣裳好好睡一覺。她腦中昏漲漲的,卻還是記得此處還不是自己的屋子,還不能脫衣服的。
秦肆好像過來說了什麼話,她聽不清。身子又軟又熱,她也沒了去仔細聽的耐心了。
她咬著下唇,堪堪地撐著自己不睡過去。若是在秦肆面前倒下了,那可真是丟了大面子。
青黛沉沉地半闔著眼,迷糊糊地念道:“不能,不能丟了面子……”
秦肆微抬眼看向青黛,也不知道她偷偷地嘀咕了什麼。他再將目光放回到公文中去時,只覺得公文中的白紙黑字萬般枯燥乏味。
而身旁的青黛才是最有意思的,她平時持著一副清凈的模樣,雖一臉溫順,骨子裡卻依舊抗拒著人。她喝醉了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沒有了尖銳防備戒心,倒是看著順眼多了。
秦肆沒了正經做事的情緒,卻微調整了坐姿,好整以暇地觀賞著酒醉中的青黛,黑眸里微微透露出罕見的笑意。
等到馬車停下,不知不覺地到了暫住的宅院時,秦肆才回過神。下了馬車后,又見青黛跟著下來了,她那腳步都是虛的。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秦肆精緻的輪廓在金光的照耀下更顯几絲韻味,他微微挑著眉眼,朝著青黛道:“還識得怎麼走路嗎?”
青黛也聽不清秦肆說了什麼,糊塗地“唔”了一聲,想要走好眼前的路,視線里的路卻歪作好幾截,好似偏偏地跟她過不去一樣。她不禁有些惱意地低聲念道:“這路怎麼這般不聽話?”
一旁還在侯著的車夫和內侍聽得青黛傻兒般的話語,各個是憋著笑,更有甚者憋得滿臉通紅。
秦肆一個如刀刃般涼涼地眼神看過去,他們便不敢造次了,各個僵硬著臉色不敢動彈。
再回眸,那青黛已經跌跌撞撞地走進宅子里去了。
秦肆本想直接回書房去,看那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微微摩挲著衣袖,眯著眼似乎在思索。不過一會兒,他便朝著青黛的方向走去了。
青黛的院子外有個不小的池塘,她可別蒙眼跌進裡邊去。
她走得有些快,秦肆也沒有去扶她,只是看著她堅持地走著歪斜的路,看著她繞過綠意盎然的池塘,安全地進了屋中。
秦肆在屋外門口站定,他心裡想著,今天還真是大發慈悲心腸,竟然好心地送她回了屋。
聽著屋內青黛像是安穩下來了,沒有動靜,他便要轉身離去了。
卻忽聞屋內傳來微弱的呻吟,絲絲縷縷的,如同羽毛一般輕輕柔柔地撓著他的心間。
秦肆面色忽的變得有些沉了,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擔心她出了問題,推了房門進去。
繞過山水屏風,隔著淺色的床簾,隱隱地能見裡邊躺在床上的人影。他掀起床簾,眸中眼色又忽的變了一遭。
青黛外衣已褪去,裡邊的衣裳都被拉扯地不整了,現出鵝黃色的肚兜,以及肚兜外微透著紅潤的白皙肌膚。
而她的臉色微紅,烏髮如海藻般鋪在塌上,妖艷誘人。那雙一向清凈的的眼眸此刻卻因酒氣變得水光瀲灧,懵懂地看著他。眼尾帶著些不經意的嫵媚,這魅惑模樣確是最勾人心弦的。
簡直配得上,活色生香一詞。
秦肆不知為何,沒有離去。嘴唇抿得緊緊地,幾乎繃緊成一條直線。挺直著背,微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青黛張著眸子,看著眼前模糊地一個人影。平日只有翠翠到她房中來服侍,眼下便以為是翠翠了,她啞著聲音道:“可有……水?”
喉嚨好乾,好想用清涼的茶水浸潤。
可惜她沒得到茶水,卻有一雙大手撫上她的脖子,微微收緊。她疑惑地抬眸,看不清身前的人,只能見他周身縈上的微光而圍成的身形輪廓。
他的聲音卻透著無盡的冷意,眸子深沉,渾身氣質陰冷得可怕,“你在勾引本督。”
“不……”青黛瞳孔微顫,全身僵硬著。不知是不是對秦肆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在這混沌的情緒里,身體就已經替她先做出了反應,兩滴熱淚各自從泛紅的眼眶中滑出,緩緩地向枕席處落去。
那掐住細嫩脖頸的大手忽的停滯了動作,下一秒便抽了出來,轉而撫去那兩抹留下的淚痕。
秦肆幾不可察地蹙眉,指尖在青黛的臉頰上停留了一會兒,感受指腹下女子的溫熱體溫。
秦肆不禁動了些心思,微涼的指尖便順勢地滑了下來。
撫過她的下巴,微微被掐紅的脖頸,有著精美弧度的鎖骨,最後落在那層隔絕視線的肚兜上。
鵝黃色肚兜上,用少許地絲線便勾勒出一副寫意的畫像。柔和春日,和風吹拂,柳葉輕晃之下,兩隻鴛鴦在清水湖上緩緩游著,一派溫柔。
她是想暗示他鴛鴦戲水?
秦肆低笑一聲,不知是喜是怒。大手隨即便移了位置,握在讓肚兜隆起一個弧度的飽滿胸脯上。
倒是比想象中要柔軟很多。
秦肆的眸子漸漸深沉,那靜握的動作也開始動了起來,起初還是細細地揉弄著那柔嫩的乳肉,不知為何力氣竟變得重了起來,肆意揉捏著她最柔軟的部位。
“唔……”青黛腦袋迷糊,口中微微哼唧著,似是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聽得青黛軟糯似是撒嬌的聲音,秦肆心火漸起,燃燒著理智。喉結滾動著,呼吸也變得沉重了些。
“呼——”粗粗地喘氣著,身體內部升騰起的熱氣蒸得他微微發燙。
終究是覺得隔著一層布料礙事,他摸向青黛的腰側想解開束縛住肚兜的帶子,在觸及到她腰間那抹細嫩的皮膚時,他卻猛的回過了神。
真是!她糊塗了腦袋,難不成他也跟著糊塗了?
他咬著牙,手中的動作便立即停下。快速地將青黛混亂的衣裳合上,還將一旁的薄被蓋在她的身上,掩得嚴嚴實實。
一氣呵成地做完這些,秦肆便瞪著那已經醉得快入睡的青黛,也不顧得她是否能聽見,只是惡狠狠道:“今後不準再做這些蠢事,本督不喜這樣!”
說罷,秦肆便一揮衣擺站起身來,冷哼著走出屋去。
到底是記得屋裡還有個神識不清醒的人兒,秦肆還是知道將門關上合緊的,免得她那模樣被別人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