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糖(破鏡重圓H) - 三十、主觀。

三十
以前在泌外輪轉的時候,陳勉跟楊主任一起出過門診。上午四十個號,下午四十個號。往往上午的看不完,全都掛到下午一起看,下午患者等的時間就格外久。
跟別人不一樣,陳勉從小到大看病從來沒有過“等”這個記憶。這是頭一回,他陪成欣然的“男朋友”,在人頭攢動的診區走廊等了快一個小時。
陳勉外套給成欣然拿走了,身上就穿個在家裡的白T短袖。徐昀坐他邊上,臂和肘碰到他的頻次高得詭異。忍不住偏頭一看,徐昀正沖他微笑,他再鈍也明白了,這小孩純gay。
徐昀在他身邊不老實,總想著搭話。
一會兒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一會兒又問:“你跟欣然姐什麼關係?”
然後還說:“我可以叫你陳勉哥哥嗎?”
哥什麼哥,哥是你能叫的嗎?
他就覺得很魔幻,好好一個下午陪著個不認識的人坐這兒幹嘛呢。但他不甚了解徐昀跟成欣然的關係,也不能問,只能把那點隱約地膩味給咽下去,盡量對人家客氣點。
難得主動問他:“你多大?”
徐昀說:“我十七,今年大二。”
這下徹底給陳勉搞不會了。
沒成年,來查性病,長得挺好,看起來像個小演員。他對成欣然到底私下裡搞什麼勾當更納悶了。
又枯等一會兒,診室門口顯示屏叫到徐昀的名字。陳勉心情微妙地起身,領著人一塊進去。
“呦,你怎麼來了?”楊主任看到昔日的雜工,感覺十分親切。
診室里除了楊主任,還坐著他另外兩個學生。陳勉視線掃到他們那邊,表情各個都精彩。
陳勉說:“楊主任好,我帶我朋友來複查。”
“帶著你朋友?”楊主任在系統里調出來徐昀的就診資料,又抬眼看了下倆人,“哎呦,那得好好給查體。”
楊主任指著治療床:“來躺著我在給你看看。”
他學生過來拉帘子,陳勉先一步過去說:“我跟您一塊看吧。”
“你跟著幹嘛?想看那東西?”
“不是,”他心裡好苦,“就想學習一下。”
陳勉套上醫用手套,跟著他們一起湊上去看徐昀的身體。
楊主任上手扒拉徐昀的睾丸,“看著恢復得還可以。”
“嗯。”陳勉也伸著頭仔細看,“扁平濕疣幾乎都結痂脫落了。”
楊主任跟兩個學生對視一眼,整齊劃一地難以言說的表情。主任呵呵乾笑兩聲,坐回位置開單子。陳勉禮貌道謝,拿著抽血單和徐昀一塊離開。
這一路上從診室到采血點,再回到門診大廳,記不清遇著多少熟人。
要不是因為成欣然,他有點憤懣地想,為了她,他居然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幹。
剛出門診大廳,成欣然那邊卡著點來了電話。
“出來了嗎?”成欣然氣有點喘,還在趕路。
“往外走了。”
“好,那在報刊亭那裡見吧,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前,徐昀偷偷瞥到陳勉手機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很醒目的兩個字,他捂著嘴笑。
“笑什麼?”陳勉神色如常把手機揣兜里。
“你是姐夫吧?”
陳勉不屑地切了一聲,“確實比叫哥強點。”
兩人走到三院附近那家老舊報刊亭,成欣然已經等在那,正扒著路邊一輛SUV和裡面的人講話。她頭髮已經束成利落的高馬尾,發尾留有些輕盈的卷。身上披了件外套,只不過不是他的,他那件被她整齊地迭起,搭在臂彎。
成欣然回頭,看到陳勉來了,快跑兩步過來。
“在這裡等我一下。”她對他低聲說,然後拉著徐昀上車。
陳勉視線往她那邊瞟,車裡坐著另一個姑娘,三人拿著手機跟對接頭暗號一樣,神神秘秘的。
過了十來分鐘,成欣然下車,沖他們揮手,SUV揚塵而去。
成欣然鬆口氣,終於把這塊石頭給推開了。但她一回頭,發現另一塊石頭正在那看著她。
她緩步磨蹭到陳勉面前,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起話頭。
整片天空暗下來,大片的灰影滾落,翻卷著遮天的烏雲。自樓宇間的縫隙中突然劈出一道凌厲的光電,須臾后,又傳來震耳的轟隆。
因著天氣變化,在醫院狹窄的小路間,往來人群步履更加急遽,不斷地摩撞著兩人的肩。
成欣然拖住陳勉的手腕,就近將他拉到一間水果生鮮的廊檐下。兩個人並肩站著,同時向外張望,像是在等雨來。
“拉我到這幹什麼,怕被雷劈?”陳勉涼涼開口。
成欣然放開他的手腕,“怕過路的人撞到你傷口。”
陳勉抱著手臂,表情極其的欠,“男朋友走了,現在可以名正言順關心我傷口了?”
她囁嚅:“謝謝你今天做的一切。”
她也知道陳勉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裡帶著一個男生大搖大擺的看診會引起多少爭論。
成欣然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朋友,“我答應幫朋友的忙,她不方便出面,我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寧肯被誤會,也不願意說。
成欣然抬眼仔細看他,即便過了好多年,她也能讀懂他的表情,不僅有戲謔,不解,還有隱隱的爭辯欲,她不想和他爭辯。開口解釋:“因為跟明星的私生活有關,而且我還拿了我朋友的錢。”
陳勉眉心蹙起,“你不是拍電影的嗎?為什麼幹這種事。”
成欣然看他,很坦然的說,“因為我的錢有限。”
這曾經是他們話題的禁區,陳勉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成欣然小聲說:“總之,我答應了替我朋友做這件事,所以不能隨便和別人說。”
他重新看向她,這個理由並不能讓他信服,“我是別人?”
過了一會兒,她說:“不是。”
“那我是誰?”
成欣然只看著他,眼眸里像是點著璀璨燈火,陳勉被她看得心亂,又問:“你信不過我?”
“信得過。”她回答。
轟隆隆————
當不當正不正,黑蒙蒙的天空又劈了道驚雷。
“說謊話連老天都看不過眼。”陳勉丟下一句。
“我沒說謊。”她聲調揚起些:“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求你幫忙。”
陳勉偏頭看她,“我又不傻,如果不是今天你特殊情況,你也不會想到找我。”
成欣然沒再說話。
看她那悶不吭聲的樣子,一股鬱氣在陳勉胸中反覆翻攪。他是很想生氣,但理智告訴他,成欣然沒什麼錯。分開那麼多年的前任罷了,哪來的信任可言。
但陳勉就是哪堵得難受。他不再看她,沖她攤開手,“把襯衫給我,反正你也不穿。”
她唇線緊抿,將襯衫還給他。
氣悶的心思又迭加一層,他撂下她想走。轉身的一瞬間,手上突然多了冰涼的觸感。
成欣然牽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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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子不能老吃醋 他們之間的問題 也要一個個克服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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