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先踏出門,文雪凝一溜就先溜出了電梯,薛凌一看不對立刻出聲喊道:“雪凝!”
可也來不及阻止在這三秒內發出的騷動聲,連忙跑了出來看到的畫面卻讓人無法想像。
所有薛家在董事樓層辦公的五個壯漢都被文雪凝這一衝給衝出武裝狀態立即要將文雪凝壓制,卻沒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文雪凝就擊倒一位比自己還壯又高的大漢,壓制在他身上搶過他的刀和一把槍,其中刀架在被壓制的那個大漢脖子上,而槍則抵著自己的腦門。
其餘四個人各各拿出武器將其圍繞在中心。
“都別過來?誰過來他會死,你們也得不到我的任何訊息。”
文雪凝的眼神沒帶著任何情緒,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話也說的沒起伏。
在文家,如果無法保護主人卻又被抓住時,為了不拖累要守護的人,會選擇最高效率的方式自殺,這並不是不愛惜生命,而是文家認為,自己的存在其實就是被保護者的一個弱點,試想一個二十四小時整天都守著你的人能不知道你的秘密嗎?
所以為了真正的做到盡善盡美,這犧牲也是有所價值。
“除了文雪凝其他人全部離開。”薛凌一看到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立刻下達命令,可所有這層樓的警備人員都不肯走,而是和薛凌怒道:“只要少爺的安全有可能發生危險我們就不可能離開!這個傢伙明顯就是有意傷害我們!”
“你們不離開是不是?”薛凌話依舊冷淡,看著文雪凝壓制著現在心中的敵人似乎也無法簡單放下手中緊握的武器。
“不離開!除非他放下手中的武器!”
“是嗎?那我明白了。”
語畢,薛凌向前走了幾步迅速搶過其中一個人手上拿著的槍,立刻對準自己腦門就準備開槍。
“碰”的一聲,在場的所有人都嚇的朝薛凌的方向看,而此時剛從電梯上來的林祈也恰巧撞見這幕。
文雪凝一看薛凌拿起槍就朝自己瞄準,馬上就丟下手中所有東西奔向邊抱住薛凌的頭邊用一手打歪薛凌拿著槍的手,隨後就“碰”一聲,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而只有文雪凝立刻回神過來紅著眼睛賞了薛凌一耳光大罵:“操你媽的混帳薛凌!你知不知道剛剛那樣有多危險!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來不及幫你擋那一槍!你那麼想死就不要讓我跟著你玩這場保鑣遊戲!我沒有那麼多精力耗在這種事情上!”
可薛凌聽完文雪凝的怒罵還有附贈用力的一耳光,卻不是生氣的責罵剛剛文雪凝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比自己危險,反而是將文雪凝摟在懷裡,語氣帶著顫抖,緩緩的一字字道在文雪凝耳畔。
“還好?你沒事。”
文雪凝一聽,眉頭緊緊蹙起,顫抖著哭腔悶頭道:“大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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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你為什麼不等我就先出去了?”
經歷一場有如生死瞬間的一分鐘,薛凌發現文雪凝有不小心手被刀子划傷的傷口,立刻要所有人回去崗位做自己的事,然後就把文雪凝帶回自己辦公室裡面擦藥。
而林祈則是處理外面一團亂的善後,也順便釐清究竟是怎麼發生這樣恐怖的事情;差一點,自己從小陪伴的少爺就會這麼走了;差一點,自己就要悔恨終生;差一點?就是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少爺,用不著輪到外人的手裡?用那種不要命的方式??。
冷酷的看著外面的這五位大漢,五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走在我前面,因為誰都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的職責就是負責為你去探路。”伸出手乖巧的坐在沙發椅上讓薛凌擦藥,文雪凝還是忍不住有些疼的“嘶”了幾聲。
“我不記得我有要你像那樣不要命的護著我?”薛凌緩緩道,手上的動作隨著文雪凝的聲音跟著變輕。
“我說過我是你的貼身保鑣!貼身??”
原本低著頭看著薛凌正幫自己包紮的手,突然聽到薛凌這句話有些生氣的想要反駁,可是一抬頭正對上薛凌被自己賞了一耳光有些紅腫的臉龐,文雪凝後悔了起來。
“怎麼看著我就不說話了?我長得這麼可怕?”
“不是?我才不怕你?是你的臉被我打的??對?對不起??”
今天有好多事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帶文雪凝來自己的公司,第一次看到文雪凝真的在保護自己,第一次看到文雪凝不要命似的救了自己,第一次文雪凝因為緊張自己打了自己?而充滿歉意的道了歉。
薛凌將傷口最後用繃帶好好纏好,接著便揉揉文雪凝的頭說。
“別道歉,我也有錯,沒跟你說清楚規矩。”
“這不是規矩不規矩的原因?就算不是規矩?發生這種事我也該負起一部分的責任??”
文雪凝情緒有些低落,對於剛剛那件事自己的處理覺得很失敗,說好要保護的人,居然為了保護自己而要朝自己開槍?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文雪凝相當自責。
“雪凝你要知道,不是只要保護好別人你就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我這裡工作,就要遵守我這裡的規矩,如果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你絕對不準再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薛凌嚴肅道,可文雪凝卻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看著薛凌,在那一刻,說到底,究竟是什麼衝動讓文雪凝真的豁了出去?當初看似簡單為了自由的契約,現在看來卻多了些不同的意義,在當初踏出文政均辦公室的那刻去找薛凌,文政均是這麼跟文雪凝說的。
“雪凝,我不反對你自己做的決定,可是你要對得起你自己。”文政均嚴肅的對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文雪凝道。
“爸~我知道的!我不會惹出麻煩的!”
“雪凝,我是認真在跟你說正經事。”
文雪凝一聽,立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痞樣,立正站好。
“我們早就跟薛家沒了關係,你現在想要再去做薛家孩子的護衛,無論怎樣這都不可能只是你們的事,哪一方出了問題,我們家和薛家一定又要在見,而我也不想因為你自己的問題就阻止你下的決定,可是你要清楚,你的病在這種極大壓力環境下的工作會更容易惡化,我不希望你在這種狀況極度不穩的時候去添人家的麻煩。”
“我會在家待一個月好好養病,到時候再叫他來接我。”
像是想都沒有想過,文雪凝迅速回應著文政均的話,可一聽到一個月這時間,文政均立刻蹙起眉頭。
“一個月?雪凝你在家待一個月?別開玩笑了,你連一天都待不住,還何其談去保護人家?難道我還想不透你在想的事嗎?外面的世界沒有那麼簡單,我們家和薛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我在這一個月又偷跑了,那一個月後薛凌他還真的來接我,那爸就請您讓他走,說我爽約了,只是在捉弄他,可如果一個月我都安份的待在家乖乖吃藥,情緒也都穩定,那爸就請你什麼都別說,讓他帶我走。”
“你真的想清楚了?那如果你最後沒當成他的護衛回家找我的那天??”
“就是我確定當家主的那一天。”文雪凝此時說這句話心裡是很滿的,他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想上那個位子,總之就算顧不好薛凌,到時候大不了跑路,或者去找冬睦月讓自己避一避,那時文雪凝並不知道原來自己拚命起來也是玩命的。
忍了一個月,吃藥也安分的該吃就吃,情緒也好不容易維持穩定,要在之前,文雪凝大概一個月就會大哭,想起當年小的時候出車禍的那段事情,沒有人會責怪他,可是也沒有人能幫他走出這一段,所以只能在一旁安慰他,說都過去了,可是文雪凝知道,這個心結,他一直都沒跨過去,因為他忘了一件事情,怎麼樣都沒有頭緒的一件事,所以也永遠都解不開這個問題。
所以文雪凝覺得,這葯,吃了也沒用,這病,根本等於絕症。
“雪凝!”
“什麼?”
“我剛剛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薛凌擔心的看著剛剛有些走神的文雪凝,叫了好多聲都沒反應,像是在想什麼事一樣。
“有!當然有!我知道了,以後我都聽你的不再亂鬧了,好啦!我們今天也算是扯平了,以後誰都別讓誰操心了可以吧?”
“??你的話哪句才是真的?”薛凌眉頭稍微蹙起的問,文雪凝不太滿意,就戳了戳薛凌蹙起的眉間道:“我可是盡忠職守的保護你欸!不相信我還能信誰啊?”
“我想信你。”
“那就信啊!沒人要你不信,也沒人要你信,我爸常說只要不是愧對自己良心的事就是好事,不過你這臉??還是也敷一下吧?有沒有冰袋啊?”
文雪凝手順著薛凌的眉間落在了臉龐,輕輕的覆在了有些紅腫的位置,這一抬頭,就對上了薛凌靜靜看著自己的目光,一下子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文雪凝自己更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有些想親薛凌,是不是惡作劇文雪凝也不清楚,只覺得心跳有些快。
可正當兩人越靠越近時,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少爺,我有些事想和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