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星潾姬的失控 - 第15節

被鬆開一點點的四肢瘋狂的在半空中晃悠著,但是空氣也只是從凝結的固體變成了粘稠的膠般,男人的動作依舊猶如老電影膠片的慢動作,可以移動的範圍依舊異常有限。
「建議張開結界!」「OK!」少女點了點頭。
「要有視覺享受,風衣都把屁股擋到了,都脫光吧。
哦,對了,房間空調可以開暖氣的。
遙控器在左手邊柜子里。
」「你……」少女皺起眉,一時氣結,因怒而顫的嗓音在喉嚨口哆嗦著,竟是說不出話。
「你看看你,一到了關鍵時刻就不肯好好學了吧。
都是說假的。
」就算只是透過被軟體扭曲的聲音,蘇曦彷佛還是能夠看到一個故作腔調的虛偽老男人的可憎樣子。
「如你所願!」眼睛都彷佛要噴出火來,蘇曦這時卻沒有發作,低下頭強忍著怒意,少女將手搭在風衣的紐扣上。
才剛剛拉開第一枚紐扣,「喲喲喲喲~」簡直像是在模彷那些無聊中二的初中生,男人發出了一陣陣誇張的怪叫。
這一次,蘇曦的臉色變得鐵青,少女沒有開口,深邃的黑瞳阻沉地繞著整個房間看了一圈,「咔咔咔咔咔~」高架式攝像機,除了1台外,全部粉碎、然後扭曲的纏在一起,彷佛房間里有一個看不見形體的巨人,正揮動著巨手將周遭的一切一律平等的扭曲、打碎,然後揉成一團,堅固材質鑄成的設備不比被小學生輕易折迭的紙張要來得強韌多少。
被少女收入眼底的牆壁,爆開。
猶如被重鎚敲擊般,牆壁上龜裂出道道裂痕。
窗檯的玻璃,碎成粉屑。
隨即像是有一陣向內的微風般。
碎成小塊小塊的晶塊被輕柔的力道托向內側,不至於隨機的變成高中墜物傷及無辜的行人。
「請你只做必要的指導,好嗎?」少女對著唯一剩下的攝像機鞠了個躬,不過這次任誰都聽得出,那平靜如湖面的語氣下面,有著沸騰的岩漿在涌動。
沉默片刻,男人說話了,「嗯,的確是我無禮了。
我在此道歉。
不過……」頓了頓,男人的聲音里露出幾分好奇,「我有點好奇,你不擔心我會直接翻臉嗎?」蘇曦垂著頭,任由垂下的秀髮擋著自己的臉,「綁架人質,總歸是有理由的。
我想,你花費幾年的時間調查我,再不知道用什麼計策引我爸爸上套,然後還包了酒店,應該不至於只是想在口頭上占我的便宜吧?對於綁匪而言,人質死亡可也等於是綁票失敗。
」「你忽略了一點哦,蘇曦小妹妹。
哦,不,是我的小母狗。
假如綁匪是以散發恐怖為目標的話,那人質死亡也是目的哦。
」在少女還沒有發怒之前,男人又很快的接下去:「當然,我不是那種殘暴的人啦。
」男人的聲音變得正經了一點,「我很想接著玩下去啦,不過如你所說,人質的情況有點危險呢。
得先穩定住狀況才行,首先,請小母狗妹妹挑開你爹地的靜脈血管開始放血,不用太多,200毫升就差不多啦,這是安全放血量。
然後呢,再直接往嘴巴里灌大概一半的解藥。
」聽完后,少女整個人都僵住不動了,在沉默了數秒后,她抬起頭,望向攝像頭的雙眸深邃得可怕,「你……說的是實話,不是開玩笑吧?」哪怕是隔著一層屏幕,男人也能夠從那眼神中看出她那極度的認真,甚至男人毫不懷疑,假如確定了自己真的在惡意發出錯誤指令的話,少女那收斂起來看似鎮靜認真的情緒很有可能將立即爆發成為極度的瘋狂和執著。
明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嵴椎上還是傳來一陣涼意,男人不由自主地坐正,語氣也從放蕩的玩味不經變得嚴肅,肯定道:「我很認真!」雖說其中應該有相當一部分是自己散布在房間里讓人自控力下降的神經藥劑的功勞,但是,原本預想過的劇本里可沒有這幕,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刺激她。
接著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劃開手腕的靜動脈就可以了。
」「好。
」蘇曦輕移幾步,繞到爸爸身後,纖指在父親的手腕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隨即,暗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少女皺了皺眉,腥甜的氣味中還夾雜著其他的怪味。
血液並不是直接順著重力直墜地板,空中彷佛出現了無形的容器般,血液在湧出之後立即在空中灌滿著那「杯子」。
在小心翼翼地心算完血量后,蘇曦再輕輕的撫了撫那創口的位置,血流再一次的停止了。
在做完后,少女才舉起解藥瓶,算好劑量后對準父親的嘴裡罐去。
「厲害,厲害!不愧是巽星選中的戰士,夠果斷!」男人讚歎道。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諷刺,少女還是決定無視他的話。
「我已經往你的手機里發送了個教學視頻外帶說明,請看看。
」少女蹙起眉,聲音里憋著壓抑不住的怒意,「難道所謂的要射精出來,不是開玩笑嗎?」不過這一次沒再嚇住男人,他用遺憾的語氣說著:「不好意思,媚葯就是媚葯。
放血和服用部分解藥只是預先處理了科學的部分。
但是玄學的部分是必須要用到對應的行為來解除的。
」蘇曦沒再廢話,嬌小的身體默默地站在那裡。
用著最快的速度翻閱著男人發來的信息。
少女知道,自己實際上並沒有想象里的那麼冷靜。
先前義正言辭的交涉,也都是被底線被對方一步步的試探、壓迫到了極致,在不得已之下的應激反應。
在對方作出退讓,重述保證父親安全的那個剎那,原本做好「不成功便要徹底翻桌子決裂」的心思立即消退了,明知道對方這樣的犯罪者絕對不可能真正的信守諾言,明明沒到可以放心的時刻,她甚至就覺得大大的鬆了口氣。
但是當男人話音一轉,提到還必須「協助爸爸射精」,並以不可辨駁的語氣強調這點后,蘇曦又覺得才松下去的心懸起了。
看著對方發過來的視頻,她覺得臉蛋立即充血般滾燙起來,胸膛也因為不可抑止的緊張而快速起伏著,只能以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維持冷靜。
在徹底的看完那所謂的教程后,少女交迭起雙手,雙臂如同修女準備祈禱般捂在胸前。
不過蘇曦可並沒有像是真的祈禱那樣閉上雙眼,她睜著眼看著自己的前方。
被星力束縛掛起空氣中的父親大張開手臂,如果不是表情充滿了痛苦的猙獰,身體上充滿著怪異的紅色的話,那簡直像是教堂里見過的耶穌受難圖。
一直以來,爸爸也就是自己的耶穌,比起那個聖經傳說里的人物還要慈愛、善良、溫柔,將自己和媽媽照顧得很好,是自己這個家庭擋風的大樹。
可是,他竟然被害成這樣。
爸爸的樣子變得可怕起來,那沖向自己的身影、那凌虐著其他可憐的無辜女孩子的樣子變得和記憶中的影像完全不同,不過不管怎麼變,爸爸就是爸爸,始終都是自己的父親,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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