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艷市醫院安靜的VIP病房中,林彧靠在窗邊看顧著床上熟睡的小孩。
看到房門打開,林彧趕忙過去,牽過門口那人的手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林彧蹲在林幼卿面前,握著她略微發涼的雙手,心疼的問
“冷嗎”
林幼卿哭笑不得,秋末確實會涼一些,但也不至於凍到她,她無奈搖頭
“笨...”
林彧勾起唇角,在那雙滿是繭子的手上落下一吻。
“小天..”
“他睡著了”
接著林彧低聲跟她說著晚上的情況,但他省去了開槍的部分。
林幼卿心疼的掉淚,痛恨那兩個歹徒也痛恨那些毫不作為的警官。
林彧指尖溫柔的抹掉她睫毛上的淚珠,拍拍她的手背
“那些孩子都沒有大問題,已經送到醫院治療了,別難過”
林幼卿點點頭,唏噓道
“如果被綁走的不是小天,那這些孩子是不是就”
“卿卿,沒有如果”
林彧打斷了她的假想,男人握緊她的雙手,那份力量給予她的安全感驅散了她心底的冷意。
“婆婆還在縣醫院,我想把她接過來,她肯定擔心壞了”
“好,明天我去接她,你先去裡屋睡一會,好不好”
林幼卿點點頭。
林彧將她抱到裡屋的大床上,幫她脫了外衣蓋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著小天”
林彧親親她的額頭,剛要起身,被林幼卿拽住了手
“你上來休息,叫護士多看顧一下就好了”
林彧猶豫一會,應道
“好,你先睡,我很快就回來”
交代好護士后,回到房間,憂心一整夜的林幼卿已經安心的熟睡了,她躺在最里側,貼心的給他留出了位置。
林彧脫掉外衣,動作極輕的掀開被子躺到外側,小心翼翼的將熟睡的人攬進懷裡,一遍遍吻過她的額頭嘴唇。
直到天色漸明,林彧還在不知疲倦的注視著她,眸子中充斥著濃烈的情感。
還在睡夢中的人似是感受到了那熾熱的視線,徐徐睜開了雙眼。
她貪戀著溫暖的懷抱,埋進男人寬闊的胸膛,撒嬌似的蹭來蹭去
床墊微微下陷,林彧摟緊她的肩膀,一個翻身輕輕的將她壓在身下。
他一手扣住林幼卿的後腦,狠狠地吻了上去,這個吻霸道而熱烈,幾乎要將林幼卿吞沒。
林彧半闔的雙眸緊緊鎖著她漫上紅霞的雙頰,放開略微紅腫的唇瓣讓她得以呼吸,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額頭,脖頸。
他們能聽到彼此如雷的心跳聲,林幼卿雙臂攀住男人的脖子,主動側頭露出修長的脖頸來供男人品嘗。
被子下,大手從腰間游移到飽滿的x部,時重時輕的揉捏那對柔軟。
幾不可聞的輕吟漸漸響起,他們的呼吸愈加急促。
灼熱的硬挺抵在林幼卿的小腹,林彧將她的臀瓣用力按向自己,與之緊緊相貼。
“先生,該走了”
敲門聲打破了滿室旖旎,林彧一手撐著林幼卿的後腦,喘著粗氣,另一手還附在那對酥胸上,看著身下的人潮紅著一張臉,衣衫盡退,只餘一條內褲顫顫巍巍的掛在腳踝上,脖頸處的吻痕綿延至腿根,那對酥胸隨著她的輕喘而微微抖動,嬌嫩的乳珠上掛著晶瑩的水漬。林彧深深吸氣,合上那雙朝他敞開的長腿,錯開視線不去看那流著水兒的銷魂窟,拚命壓下身體中翻湧的慾望。
“彧…”
林幼卿扶住男人支撐的手腕,軟軟的喚他
林彧平復下呼吸,抬起她的下顎在那雙略腫的紅唇上不甘心的嘬了兩口,然後啞聲道
“你再躺一會,我去接張婆婆”
剛才還在纏綿現在就要分開,林幼卿多少有些捨不得,她耍賴的要求男人再抱抱她,親親她,男人都滿足了。
兩人一塊躺在床上,林彧細心的給她壓好被角,突然想到了某件事,於是就問了林幼卿
“卿卿的眼睛是在那邊醫院治的嗎”
林幼卿點點頭
“那個醫生叫什麼,我想了解下你的情況”
“她叫華晚婷”
林彧嗯了一聲,又抱著她溫存了好一會才下床整理好衣服。
臨行前為她穿好內衣褲和裡衣,掖嚴被角才戀戀不捨的出了房間。
林彧關上裡屋的門,見小天還在睡著,就直接帶著程秘書出了病房。
大約上午九點多鐘,林彧到了尼龍縣醫院,隨著護士說的位置找到了華晚婷的診室,他敲了敲門,待裡面的人喊了“請進”之後才開門進去,而程秘書則自覺的守在門外。
華晚婷從病曆本中抬起頭后著實驚了一下,她做為醫生也算是閱人無數,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展現給你的是彬彬有禮,紳士斯文的樣子,可如果細細探索,就會發現表象下的那份強悍與倨傲,那雙平淡的眸子深處藏著徹骨的冷,你會下意識移開視線害怕對上他的眼睛。
華婉婷規整好心態,點了點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林彧坐在那裡
“是哪裡不舒服嗎?”
林彧掃了眼那個小矮凳,不動聲色的坐了下去。
照理說這種矮凳配上如此高大的身軀會顯得很彆扭,可在他身上卻分毫沒有,他背脊筆直,依舊淡定儒雅
“我想跟您了解下林幼卿的情況”
華晚婷有那麼一會的錯愕,之後她皺起眉頭,抬了抬鏡框,淡淡的回道
“我這沒有你說的叫林幼卿的病患”
林彧抿起唇角,接著說
“我是她丈夫,她失蹤兩年多,我需要了解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華晚婷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放下筆,格外嚴肅的提醒林彧
“有些事,我覺得不知道對你們更好”
林彧不贊同的搖頭,繼續說
“請您告訴我”
華晚婷猶豫了一會,還是緩緩說道
“我第一次見她時,她是昏迷著被客運公司的人抬進來的。”
她抬頭看了林彧一眼,神色帶著責怪,繼續說
“你可能不知道,她那時候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差,她才十八歲,一個人,懷著孕,昏倒在客運站被抬進醫院。”
林彧垂下眼,淡淡問道
“孩子...”
“孩子是個畸形胎,有先天X心臟病,我建議她終止妊娠,可她求著我幫她保住孩子。”
“我答應了。”
“然而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她因為心緒起伏太大,神經受到壓迫導致了失明,慌亂間從床上摔了下去,我接到消息趕到病房的時候,她整個人浸在血泊中,哭的聲嘶力竭”
“命保住了,但是孩子沒了。她的身體受了巨大的創傷,即便以後再有孩子也可能坐不住導致再次流產,也就是說她可能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其實我也比較疑惑她為什麼會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照理說這種情況是在人的接受範圍之內的。但她選擇潛意識催眠了自己,忘記了某些她無法接受的事”
華晚婷講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她轉過頭,不敢再去看那個周身氣壓過度低沉的人
林彧慢慢站起來,異常平靜的走到門口。
他背對著華晚婷,手握在門把上,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
“她會自己想起來嗎”
華晚婷囁嚅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我大概永遠都忘不了那雙絕望的眸子,既然上天沒有奪走她,我希望你能珍惜。”
而後便響起了關門聲,華晚婷看著緊閉的門,多少有些過度緊張后的虛脫,她靠在椅背上,連喝了好幾口熱水,才止住了後背不停的冷汗。
出了診室,林彧直奔一旁的衛生間。
程秘書疾步跟在後面,一臉懵比的被關在門外。
緊跟著裡面響起了玻璃碎裂的巨大聲響。
林彧看著鏡中的人,突然一拳打在上面,咔嚓的聲音由慢變快,肉眼可見鏡中那張猙獰的臉上出現繁複的裂紋,在他再次襲來一拳后轟然崩裂,變成千百塊晶瑩的碎片。
鋒利的玻璃割破男人的手,蹦出的碎片劃過他的臉頰脖頸,留下深刻的痕迹。
當程秘書破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驚悚的場景,他最先做的便是閃身進去,關上了門。
衛生間兩面半牆大的鏡子全部被暴力打碎,大大小小鋒利的玻璃碎片落了滿地,牆上殘留的碎片上掛著細長的血跡。那個在他記憶中總是過分冷靜的男人此時雙目空洞的靠在牆角,血肉模糊的雙手搭在膝蓋上,流下的血染紅了身下的玻璃。
程秘書反應過後迅速脫下外套蓋在男人頭上,拂掉散在衣服上的碎片,攙起他就朝著華晚婷的診室走。
華晚婷看到現狀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這好好的人出去沒一會,回來就這個樣子了。
她率先處理好比較輕的傷口,而雙手就需要縫合了。
華晚婷取來了縫合包,打了麻藥正要縫合,一直不曾有過反應的男人揮開了手。
程秘書在一邊看著急得跳腳,沒辦法只能搬出林幼卿來
“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樣子,夫人看了會怎麼樣,還是你就欺負她看不見!”
那雙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反應,他回過神,配合的伸出手。
見此程秘書和華晚婷齊齊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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