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諳所言讓程稚玉消沉了好幾日,她似乎第一次體會到皇權的動蕩,明白所有人都覬覦著皇位,父皇每日要同多少人斗,哥哥每日要憂心多少事。
前朝、鄴宮,便是連她哥哥也要一一考慮。
她坐在鴻嘉殿後,垂順的裙裾沿著石階而下,周圍靜謐無人,她拿起脖間短笛吹了吹,聞羽很快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邊,對她輕行跪拜禮。
“公主。”
“聞羽,你到我身邊來。”
聞羽坐過去,自從上次以後兩人親密了不少,程稚玉伸手撫摸他的頭髮,他眼中明亮的光映著她的臉龐。
“聞羽,你會對我忠心嗎?”
聞羽點頭:“聞羽自會對公主忠心,永不背離。”
“那我以後叫你阿羽吧,哥哥也叫我阿稚。”
“好……”聞羽有一分羞怯。
程稚玉將他的手握住,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與他一起望向頭上的明月。
“阿羽,若有一日我不是公主了,你可還會對我好?”
“會。”
對阿羽來說公主永遠都是公主。
但聞羽將這句話藏於心裡沒說,程稚玉也握緊他的胳膊。
“你放心,就算有一日我不是公主了,我也會為身邊之人謀划,決不讓你受人所欺!”
聞羽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公主比他還小兩歲,卻有雄心之志,不過公主自己亦是個弱女子,如何保護他呢?
他會保護公主的,他生來就是為了護得公主平安。
兩人於月下靜靜依偎,程稚玉撫上他臉,聞羽低頭,第一次主動親吻上她的唇,很慢,但唇瓣滾燙。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個清醒的吻,程稚玉張大眼睛想到。
她用舌頭頂開他的嘴,探進去含吸他的舌根,很快聞羽也學會了,手不由放到她腰后,也去親吻吮弄她的小舌頭。
濕答答的口津連在兩人唇角,聞羽一發不可收拾,抱著她與她不停的親吻,兩人你咬我我舔你,程稚玉發出哼哼聲,聞羽也悶哼著,連下面都立起來了。
“嗯……嗯~!”
聞羽用了吸了一下她的小舌頭,程稚玉吃痛,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將他推開,聞羽低頭輕笑,程稚玉這才發現他也有輕快的一面。
“再來,不許咬我。”
“好,我不咬公主。”
兩人再次吻作一團,程稚玉還把手伸到下面隔著衣袍揉他的肉棍,雖不及哥哥粗大,但好長的一根,揉起來又熱又暖。
“公主……”
聞羽的聲音帶了暗啞。
程稚玉把手伸進去,手心握著的肉棍越發滾燙,指尖套弄撫揉,將聞羽弄得喘息不止。
“今夜你到我殿中來。”
“好。”
“不,我去你殿中!”
她還未去過阿羽的殿里呢。
聞羽將她帶過去,程稚玉推開殿門,偏殿雖小,只擺了幾張書案與床榻,卻乾淨整潔,又有月光照進來。
兩人點了燈盞,躺在榻上,程稚玉未解開衣衫,而是將聞羽緊緊抱住,按著他滾燙的肉棍,今夜她只想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入睡。
*
衛瑄被禁於鄴都中十日,這十日程佑光稱病不上朝,太子一系的官員都在廣德殿候命,鄴宮中日夜無眠,隨時都有禁軍巡查,衛瑄更是急得將衛陶二氏官員召入家中,商議對策。
——他原以為經謝中之十字章之事,程佑光已是不能再忍,沒想到他還能給他封一個大司空。
可這大司空又有什麼用,他被困於家中,不開朝便不知朝中局勢,更不知鄴陽外行軍幾何,如今程佑光遲遲不來與他談條件,他實是處處受掣。
“大……大司空,不若我們逃罷。”
一個衛氏官員實在等不得了,思慮再叄還是叫了衛瑄大司空,現下程佑光還是陛下,那衛瑄也是名正言順的大司空。
可衛瑄聽得大司空叄個字便冷笑不止,聲音也發了狠。
“逃?如何逃?”
“不可逃!”
陶家是趁程佑光不妨才逃的,就這樣還是被程懷旻派出的禁軍斬於鄴城外,只有一兩個逃了出去,衛氏紮根鄴陽多年,豈是說逃就能逃?
如今之計只有等,等大軍圍鄴,他不信程佑光不來與他談條件!
殿下官員皆不敢言語,俱是心驚膽戰,他們雖造反,卻也不想將腦袋別在褲腰上,其中有幾個還是經歷過祈殿之禍的老人。
那程佑光雖說平日懦弱,可怒起時卻是殺伐果決,當日荊州官員欲在登基大殿上取程佑光性命,程佑光還未捧得玉璽,便抽劍回身立斬,削得近身的幾個大臣天靈蓋掉落,那血光他們現在想起來都害怕。
如今他們困在鄴都,程佑光又不開朝,豈不是可隨意斬殺他們。
見狀衛瑄冷笑兩聲。
“爾等何懼?我禹雍強兵百萬,難道爾等不知其中謀划?只需等得半月便見分曉!”
台下官員皆合手稱是,而此時程懷旻也在調兵遣將。
青州在禹州之外,若想繞過禹州調兵入鄴,只能從接壤的梁州行軍,再經永州進入鄴陽後方。
但青梁二州間橫著青州大水,渡水便要一月有餘,再穿過梁州永州,需得叄月余方能入鄴。
而禹州近鄴,反兵可直達鄴陽邊地,雖有渭水隔著,可渭水平緩,渡水不過幾日,算不得天險。
於是程懷旻派密使而出,讓青州留備兵力從後方偷襲禹州,又讓周家武官取了皇令回豫,命豫軍進鄴護駕。
但周家來不來……就得看天意了。
後方的永州雖無兵,卻與禹州接壤,亦可調派一支鄴陽軍馬過去,從旁阻隔禹兵,如此叄方包夾,再加上鄴陽正面抵抗,應能戰得數月。
至於起兵的雍州,雍州也在鄴陽邊側,與禹州隔著鄴陽,雖無可挾制的軍馬,但定州與雍州有一片山脈相連,可派些輕騎禁軍偷襲,豫軍若進鄴,沿途也可突襲禹雍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