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節課的課間時間,清苡也不知道跟於靜安去哪裡鬼混了。
杭之雋抑制了幾節課的興奮終是藏不住了,伸手拿出了放在抽屜里的小袋子。裡面裝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裝殼,他動作輕柔地打開,是一個玻璃杯子。
他把杯子放在手心仔細端詳著,杯子是磨砂質地的,主體部分有個立體的小黑貓,其餘部分則是在透明的磨砂質地上印了幾隻貓爪,又黑色又有粉色,黑粉的混雜看起來十分和諧,底部是一隻大大的粉色貓爪。
真好看。
他將旁邊趴在課桌上酣睡的張舟叫醒:張舟,今天李清苡送你的是什麼。
班裡一共有40個人,按照學號分成了四個學習小組,學號是按照分班考成績來分的。
杭之雋,張舟,清苡在一個小組,於靜安學號比較靠後,和他們不在一個組,但因為和清苡關係好,經常有些小組聚會於靜安基本也會參加。
他們小組關係好,有很大的緣故是清苡。
她自信大方,待人真誠,經常組織課外聚會,經常還給大家準備一些小禮物,所以組員們也都很喜歡她。
高一剛開學那段時間,杭之雋也是參與他們小組聚會的,後面不知怎麼的,只要是清苡組的局,都會明裡暗裡不讓他來,送禮物也是只給其他八個同學,這一來二去的,大家都知道他倆不合。
清苡和杭之雋為人都好,所以組員們也沒法站隊。
不過最近一個多月來他們好像和解了,清苡也會主動邀約了。
剛被吵醒的張舟窩火地看向杭之雋:你說什麼呢,沒送啊然後又看向他手裡拿著的杯子又換了副面孔,眼眸一亮:我去,這杯子不錯啊,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花里胡哨的杯子了啊
杭之雋聽到他的回答心中暗喜,嘴角忍不住牽起,還帶了一絲炫耀道:哦,沒送啊,我還以為都有呢,原來只給我送了啊。這杯子不是我買的,李清苡送的。他還特地把‘只給我’特別咬了重音,又補充道:就,還行吧
張舟哪聽得出來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清苡送禮物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抓住杭之雋話里‘只給我送了’的重點,便敷衍地回了一句:哦說罷,轉頭又睡了下去。
哦,哦?哦是什麼意思。
杭之雋蹙著眉頭不滿地踹了踹張舟的椅子,椅子腿‘唧——’地一聲摩擦著地面。
張舟抬起頭,瞠大雙眸不悅地叫道:你發什麼神經啊
你吵到我了
神經病吧,我他媽在睡覺怎麼吵你
吵到我眼睛了
?你精神真的沒問題嗎,我他媽睡我的覺都能吵到你眼睛
哦,那就是看不慣。
我他媽睡覺招誰惹誰了
你這個年紀怎麼敢睡的
……
杭之雋一放學就很小心翼翼地拿著杯子回了家,生怕不小心劃了痕什麼的。
今晚清苡不在學校上自習,他也早早回了家。
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在學校上自習,桌子太小了,白天上課的時候他就要一直蜷著腿,本來又小的桌面又因為放了很多書變得更小了,所以清苡不在的時候他肯定是回去看書的。
把杯子放在哪呢。
不然放在飯桌上吧,喝水的時候方便——那不行,他一天吃飯時間才多少啊。
不然放書桌吧,自習的時候可以天天看——那不行,萬一這堆書倒了怎麼辦。
不然放在高腳桌吧——那不行,會被太陽曬。
不然放床頭櫃吧,一起床就能看到——這看著靠譜。
(被書立架得牢固的書:……)
確定好了新杯子的容身之所,他就把他今天剛買的透明玻璃杯隨手扔到了垃圾桶,一家不容二杯。
隨後他屏幕亮了起來,是清苡的微信消息。
【妹妹:今天的杯子是賠償我上次在你家摔壞的杯子,我不想欠著別人的】
清苡細細琢磨到底應該怎麼發這條消息,總不能說是為了補償自己色膽包天調戲了他吧,不得已拿他家的杯子作噱頭。
難怪,清苡的一條消息又將他打入萬丈深淵,面色陰沉鐵青,自己還未收到她的杯子還沾沾自喜呢,人家是想跟他劃清界限呢。
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越想越氣。
走到垃圾桶前,把玻璃杯又拿了出來,因為他的垃圾桶里都是壘起來的草稿紙團,所以即使是隨手將玻璃杯扔下也沒有碎。
他又帶著十足的怨氣,拿起床頭櫃的小貓杯,蹲下身子將小貓杯放到了垃圾桶中,正準備狠心的轉頭而去,可腳底就好似生了藤蔓一般把他牢牢勾住動彈不得。
僵直半晌,又愛惜地將小貓杯拿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塵土,又將玻璃杯隨手丟了進去。
算了,用過了小貓杯就見不得那玻璃杯了。
認命似的,將小貓杯清理乾淨。然後微信回了清苡今晚發來的那條消息。
【Mercury:我不】
清苡今天起得有些晚了,她一起床便急急忙忙洗漱便的坐車來了學校,杭之雋昨晚的信息回的太晚她沒看見,到了學校才看見的。
她看到信息便轉身眼眸清亮一眨不眨地看著杭之雋,這回杭之雋一改平時作風,也毫不避諱地死死盯著她,不落下風。
杭之雋,你…昨天發的是什麼意思,是我送你的杯子你不喜歡嗎,那我再……清苡微微瞠眸,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和試探。
不,你是要和我劃清界限嗎做好打算強硬到底的杭之雋蹙著眉頭,聲音低沉堅定地說道。
啊?不是!沒有要劃清界限他應該是能接受的吧?
杭之雋有些困惑,蹙眉微微瞠著眼眸,她這是搞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