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大山的傻子嗎?
晚風從醫院回去之後就大病了一場。
這場病斷斷續續一直病了一個多月才好。
家裡沒錢去醫院看病,她也咬牙硬撐著,每天喝點晒乾的野菜泡出來的水,就算病了,還是早早起來打掃衛生洗衣做飯,下午照舊去山上打麻雀。
只是黏著她的傻子不見了。
偶爾,她拿著打下來的麻雀還會興奮地喊,大山!
然後轉身時,就看見身後只有獃獃看著她的程雨。
她神色落寞下來,什麼話都不說,背著筐子往回趕。
她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明明很愛笑的人,自從那天見過大山回來之後,再也不會笑了。
程雨有時候故意把臉塗黑逗她笑,或者惹她生氣,想讓她快點好起來,但晚風都看不見似地,低著頭悶不吭聲的幹活。
偶爾在夜裡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早上紅著眼睛繼續幹活。
程大樹和王華茹兩人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當時兩個人還盼望著傻子快點好,再給他們一筆錢,可當他們拿到那筆巨額后,才發現,有那麼多錢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們一晚上都睡不著覺,就怕那一箱子錢被人偷了,在醫院住了多少天,他們就心驚膽戰多少天,直到晚風把錢送走,他們那天晚上才總算睡了個安穩覺。
晚風見過大山回來時,手裡還拿著一沓錢,厚厚的。
程大樹想問,看見晚風眼眶通紅,又不敢問了。
王華茹則是摟著晚風大哭起來,罵傻子沒良心,好了就忘了他們。
晚風不說話,只是悶頭哭,然後就病了。
一病就病到快過年。
王華茹和程大樹都去城裡打工了,晚風帶著程雨去山上打鳥。
半道又遇到了劉壯壯,劉壯壯今天就一個人,身後沒跟著那些小夥伴。
看見晚風消瘦的臉,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看著她問,晚風,你病好了嗎?
晚風點點頭。
你病了好久。劉壯壯撓了撓後腦勺,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玩,散散心?
晚風搖搖頭,謝謝你,不用了。
看晚風臉色有點憔悴,劉壯壯還是幫著她把筐子背到了她家門口。
剛到門口就見一輛十分昂貴的黑車停在路中央。
一個高大魁梧的陌生男人站在車前,見晚風幾人回來,面露微笑地問晚風,你好,請問是晚風小姐嗎?
晚風防備地看著他,不是。
尹錳:
請問你認識蕭景銳先生嗎?他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問。
晚風想了片刻,搖頭,不認識。
尹錳:
他硬著頭皮給蕭景銳發了消息,那邊很快回復。
尹錳看了眼簡訊的內容,表情有些難以置信,良久,他走向晚風,輕聲問,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大山的傻子嗎?
晚風表情變了,她眼眶很快紅了,沖男人問,你要做什麼?
男人打開車門,沖她做個手勢,二傻子叫我請你過去。
晚風想起上次那個男人帶她過去時所遭遇的羞辱,這次說什麼都不願意上車。
尹錳沒辦法,又給蕭景銳發了消息。
那邊打了電話過來,尹錳按了接聽,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的男聲道,把電話給她。
尹錳把電話交到晚風手裡。
晚風把耳朵貼在手機上,聽著那頭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問,過來好不好?
晚風吸著鼻子問,你是誰?
蕭景銳頓了片刻,才說,我是大山。
晚風紅著眼睛問,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我的胸沒她大,屁股也沒她的翹,還沒她漂亮,你為什麼還要找我?還想羞辱我嗎?
吃醋了嗎?電話那頭的蕭景銳低笑著問。
是啊,好笑嗎?晚風草草抹了把臉上的淚,過你的好日子去吧,你爺爺說得對,不要再聯繫我了,再見。
電話掛斷之前,晚風聽見那頭傳來極低的聲音。
過去五十七天了。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晚風的眼淚陡地決堤,她癟著嘴哭了起來,騙子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騙子
過來好不好?男人聲音低低的,充滿了繾綣的意味,起碼讓我當面解釋給你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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