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會(都市權斗) - 第522章猜心【全員救崽大會】

趙霆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從離開金杉到開車前往醫院,他一直都是一種思緒緊繃的狀態,全靠本能打轉方向盤。
到了醫院沈冬至所在的樓層,他一下擰開病房門,目光直直往裡,瞬間鎖定躺在病床的沈冬至。
——她還有呼吸。
身體略微一松,趙霆桀走到床邊,周希堯沒看他,依舊緊握著沈冬至的手。
趙霆桀俯身,伸手虛虛摸了一下沈冬至的頭髮,像是怕驚擾了她。
“怎麼回事?”
周希堯搖頭,他不知道。
趙霆桀又輕輕摸了沈冬至一下。
“今天晚上才不對的?”
周希堯強壓住心頭痛楚,長舒一口氣收拾好心情,努力回想今天沈冬至的情緒變化。
“應該就是今天晚上,婚宴結束時她還好好的,後來,後來我們回卧室,我洗完澡出來,就見她神色有些異樣了。”
趙霆桀點頭,現在一切只能等沈冬至醒來再說,兩人一人坐一邊,同時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
沈冬至是在第二天上午醒的,兩人輪流守夜,見她睜眼,趙霆桀趕忙過去探她的額頭,然後周希堯也一下在輪椅上驚醒。
“冬至?你醒了?”他推動輪椅靠近床邊焦急的詢問。
沈冬至沒有說話,任由周希堯握緊她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一句。
“霆桀,你去幫我把房間里的筆記本拿過來。”
趙霆桀和周希堯交談過,知道她說的是那個莊園。
“好,我這就去。”
他鬆開她的額頭起身離開,看得周希堯一愣,他怎麼走得這麼痛快,他心裡捨得?
——不,趙霆桀捨不得,他只是太痛,痛到心軟成一團,多看她一眼都像在往心頭戳刀子。
房間只剩周希堯和沈冬至,周希堯湊過去吻沈冬至的唇,沈冬至一片木然。
她突然進了醫院,自然是瞞不住其他男人的,趙霆桀在去莊園的路上聯繫了盛懷宣,他知道,盛懷宣是放不下沈冬至的,這種事他有知情的權利。
另一邊韓城也在聯繫不上沈冬至后打給了周希堯,雖然昨天是兩人婚夜,但現在金杉和HSK的爭鬥一直沒停過,婚宴當天上午沈冬至還在金杉開會呢。
周希堯沒有隱瞞,韓城在知道后先是火速和譚潤深一起趕來醫院,接著又通知唐維鈞,唐維鈞在忙齊非的事,離這遠,最快也要五六個小時。
趙霆桀拿著筆記本回來的時候韓城和譚潤深已經到了,兩人站在病房裡,一個急得不停亂轉,一個安靜的站在床尾看沈冬至。
這裡最平靜的就是沈冬至了,她面前是周希堯,眼裡卻是一片空洞。
“拿到了。”趙霆桀將筆記本放在床頭柜子上,讀卡器和耳機線都在上面。
他幫沈冬至把筆記本打開,沈冬至終於抬眼有了動作,她伸手按下播放鍵,又想把耳機拿過來,但似乎是覺得太費力,拿了兩下沒成功后將耳機拔了下來。
錄音開始緩緩播放。
“你不許傷害他!”
“唐先生,必須要做選擇了不是嗎?是您的兒子,還是別人的女兒?”
“沈柏元,你卑鄙!”
“唐先生過獎,大哥難道沒告訴過你,我一直就是個陰險小人?”
五秒的空白,只有雜音沒有人聲。
“唐代山!我讓你選!!!”
“維……維鈞。”
至此唐代山的聲音已經悲戚至極。
在場的男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份錄音,反應幾乎如出一轍,先是愣住,而後不可置信,最後憤怒異常。
——經過上次的剖心相待,他們都對沈冬至的過往一清二楚,聽完后也自然都明白是什麼讓沈冬至有了輕生的念頭。
她的爸爸,唐代山,背叛了她。
這其中最崩潰的就是韓城了,還沒從沈冬至的自殺中緩過來,就又跌進唐維鈞和沈冬至的夾縫深淵中。
他是真的把唐維鈞當兄弟,親兄弟也不為過。
他扶著額頭原地亂轉,眼眶又紅又酸,嘴裡一會兒低語Jesus,一會兒咬牙說一句艹,但都很小聲,他怕吵到沈冬至。
沈冬至沒有管任何人,錄音結束,她又按了一下播放鍵重新播放,接下來她不停重複這個動作,似乎要將這份錄音里的每個字都掰碎了聽,確認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半個小時后,在沈冬至再次打算重複播放的時候,趙霆桀摁住了她的手。
“我幫你按,你躺好。”
沈冬至收回了手。
錄音仍舊不停回蕩在病房裡,那邊韓城已經完全崩潰,呼吸都有些困難,一會兒後悔他不該立刻通知唐維鈞,一會兒看著沈冬至的模樣又覺得心痛難忍。
此時周希堯推動輪椅到窗邊去打電話。
“Yes.Rightnow.”
(對,就是現在。)
——他讓人去把譚宗銘也接過來,他從來沒見過沈冬至這個樣子,只要能勸好她,他什麼都願意做。
倫敦警局離這裡不遠,大約一個小時不到譚宗銘就到了。
他走進病房的時候裡面還不停回蕩著錄音聲,他將門關好,仔細聽了裡面的內容,和其他人的驚訝不同,他的神色更帶著一種原來如此的味道。
“四叔。”
譚潤深對他微微側目,譚宗銘點頭回應,他朝沈冬至走去,雖然心裡要有準備,但當看到沈冬至的臉時,他還是忍不住背脊一震。
這不是他的小姑娘,這就是一根枯草。
她的心,壞了……
譚宗銘周身的溫度一下降下來,他走到沈冬至面前蹲下,沈冬至側躺,眼睛和他平對著。
他把錄音關掉,手指輕輕撫過小姑娘的額頭。
“告訴我,是誰想殺你?”
周圍的男人聽見這句話一愣,誰想殺她,沈冬至……明明是自殺。
譚宗銘不以為然,他的小姑娘會自殺嗎?
才不會。
所以這就是他殺。
有人想殺他的小姑娘,還要她自己拿刀捅自己,真是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裡。
沈冬至沒有回答譚宗銘,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譚宗銘若有所思,似乎想對她說什麼,但又怕那些話會把沈冬至引入歧途。
——和他一樣的歧途。
譚潤深這時候走了過來。
“四叔,我能和冬至說說話嗎?”
譚宗銘給他讓開了位置。
譚潤深直接背靠病床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溫柔的和她單方面對話。
“冬至,你很傷心嗎?”
回答他的是沉默。
“我想你也應該很傷心。”
“冬至,你不停重複聽這段錄音,是不相信唐先生會背叛你嗎?”
這次沈冬至的眼眶紅了一下,是,她不願意相信唐代山會是沈柏元的幫凶,只能不停聽錄音企圖從裡面聽出一絲假來,但事實在這,她又不得不信。
於是她被困住了,她哭不出來,發泄不了,也開導不了自己,當做什麼什麼也沒發生,她只能不停在那個死角里打轉發瘋。
她現在才知道,人……
原來是可以被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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