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譚潤深說沈冬至有事找他們，趙霆桀和韓城乾脆訂了最早的一班機過來，正好也將這段時間查到的東西親手交給她。
到了金杉，兩人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在秘書的帶領下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不算大，大約50來平，裡面只有一個譚潤深坐在那，面前還放著清茶。
經過前段時間的相處，幾人已經算熟識，趙霆桀把一個厚厚的牛皮文件袋放在桌上，隨意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熟稔的問譚潤深。
“她人呢？”
“還沒到，你們要喝茶嗎？”
趙霆桀和韓城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唐維鈞也到了，他坐在左邊第二個位置上，和其他人隔了好一段距離，眼下還有淡淡的黑青。
——這幾天他一直在審問羅達，不得不說，羅達的嘴很硬。
譚潤深也幫唐維鈞倒了一杯茶。
“唐先生請。”
“謝謝。”
大約半個小時，沈冬至終於來了，會議室側面的門被推開，趙霆桀、韓城和唐維鈞回頭看去，忍不住愣了兩秒。
想不到他的病已經這麼重了。
沈冬至扶著周希堯，周希堯則架著拐杖，看起來走得頗為吃力。
——這是醫生囑咐的，不能一直坐輪椅，腿會廢的，得時不時用拐保持運動量。
“來，小心點。”
周希堯點頭，越過淺淺的門檻后對趙霆桀等人微笑示意，趙霆桀幾人也都點頭回應。
“慢點，我扶著你。”
“好，沒事。”
讓周希堯在自己身旁坐下，沈冬至坐在首席位置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來，都喝茶，潤深親手泡的。”
眾人都拿起茶杯微啜一口，沈冬至也輕輕一抿，然後放下茶杯開門見山，用簡單的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其實今天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和希堯打算在下周結婚，然後金杉將會正式啟動和AGT的併購企劃。”
和上次沈冬至宣布戀情相比，這次的氣氛安靜的可怕，除了周希堯以外的所有人都一下看向她，似乎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譚潤深也一樣，兩次里他扮演了不同的角色，這次作為被拋棄的那一個，他細細思考後似乎隱隱體會到了上次趙霆桀等人的感受。
很新奇卻又抓人的感受，讓他的心弦緊緊繃起。
沈冬至沒有逃避，她眼裡的答案很明顯，她是認真的。
收回目光，沈冬至低頭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微燙的茶水入喉，彷彿能熨平心中的不安。
但茶總會喝完，她也總是要走下去的。
她抬頭看向唐維鈞，出乎她的意料，唐維鈞竟然沒有意見，或者說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思綁在其他事上。
她又看向趙霆桀和盛懷宣，趙霆桀直直的看著她，而盛懷宣目視前方，沒有看她。
三分鐘后，盛懷宣突然起身，他伸手將西裝扣子扣好，聲音客氣疏離，像極了沈冬至第一次在晚宴上見到他的樣子。
“既然沈董和周董事長已經商量好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盛懷宣轉身離開，動作幅度不大，步伐也很穩，但沈冬至卻能感覺到他的決然。
——她的心裡像是被鈍擊了一下。
盛懷宣離開時沒有關上會議室的門，不過外面也很安靜，沒有一絲雜聲。
趙霆桀起身，拿起文件袋走到沈冬至身邊，將文件袋推到她面前。
沈冬至低頭一看，文件袋鼓鼓的，用白色的棉繩扣好，可見這段時間趙霆桀確實做了不少事。
趙霆桀的手指張開按在袋子上，語調聲音如常。
“東西都在裡面，你點一點，你上次提過的博達證券確實有問題，不過宋叔他沒鬆口，這裡面只是我的臆斷。”
說完趙霆桀又將文件袋往她面前推了一點。
“你有時間看看。”
見趙霆桀似乎能理解她，沈冬至心頭微松，嘴角泛起感激的笑。
“霆桀，謝——”
趙霆桀開口打斷她，神色和語調突然驟變。
“沈冬至，你耍我呢。”
說完趙霆桀也轉身離開，動作比盛懷宣更加決然。
這次沈冬至感覺後腦猛得一震。
周希堯伸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安撫她。
沈冬至強壓住眼中熱意，對周希堯搖頭。
“我沒事，希堯，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好。”
沈冬至起身，面對一臉擔憂的韓城勉強笑了一下，然後踩著高跟鞋走出會議室。
*
寬闊的走廊里，沈冬至左右看了一眼，最後選擇往右邊走，她穿過休息區和一段走廊，在前面的開放沙發區找到了趙霆桀和盛懷宣。
趙霆桀正坐在沙發上抽煙，膝蓋上全是散落的煙灰，盛懷宣則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撐著窗面，手緊緊捏成拳頭。
——突然他狠狠砸了眼前的落地窗一拳！
沈冬至的心跟著一顫，趕忙加快腳步過去。
但盛懷宣已然發現了她。
他轉頭，看到她后再次站直身體理好西裝，轉身大步走開。
沈冬至慌了，她知道，像盛懷宣這樣平日里溫柔忍讓的人，一旦離開就是真的要走。
她小跑著追過去，一下從背後緊緊抱住盛懷宣。
“懷宣，別走。”
盛懷宣欲掙開她，但她的小手扣得緊緊的，手指都捏得發白，可見有多用力。
兩人身後的趙霆桀摁掉煙頭站起身，將緊握的拳頭揣進褲袋裡，胸口不停起伏。
正好這時譚潤深、韓城、唐維鈞以及周希堯也都到了。
她不在，周希堯不喜歡讓別人扶，便讓人送了輪椅過來，四人一坐三站，都在趙霆桀身後不遠處看著沈冬至和盛懷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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