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沈冬至很快就對譚宗銘的到來不再意外，盛懷宣在美國被捕，新京雖然算不上傳得沸沸揚揚，但私底下都心知肚明，譚宗銘來問一句也正常。
正好，她也有事找他。
秘書將譚宗銘帶進來，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沈冬至居然翻出茶葉，親自給譚宗銘泡了一杯茶。
沒什麼特殊的程序，就連一水也不過，抓了茶葉就往裡放，但譚宗銘卻像在品什麼名珍一樣，細細的吹開茶葉呷了一口，還做出很好喝的表情。
放下茶杯，他把沈冬至抱進懷裡。
“今天對我這麼好？”
沈冬至伸手玩他的衣領：“沒什麼，就讓你嘗嘗我泡的茶。”
譚宗銘一本正經的點頭：“好喝。”
沈冬至勾唇，譚宗銘也不和她繞彎子：“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那個盛懷宣。”
沈冬至搖頭，倒沒隱瞞他，一五一十的把這次的事告訴了譚宗銘。
“不用，我和我哥已經商量好了，這次我認栽。”
譚宗銘挑眉：“認栽？上次不是還說想贏嗎？”
沈冬至抿唇，她也想贏啊，可是被人拿住了軟肋，她能怎麼辦。
譚宗銘眸色微深，大手在她腰上來回撫摸，突然問了她一句。
“他們想要收購盛通？”
“嗯，不過我哥不會給的。”
譚宗銘笑：“為什麼不給，60億的價格不合適？”
沈冬至搖頭，其實60億美元的價格對這些子產業雖說不算大賺，但也不虧。
“那就給他們。”
沈冬至一愣：“怎麼給？”
譚宗銘將她抱緊：“要是放心的話把這件事交給我，不過我需要一些盛通的內部資料。”
沈冬至還真挺信他的。
“可以，不過這事主要是我哥在處理，我把資料給你，你和我哥交涉吧。”
譚宗銘伸手撫弄她的臉頰，行吧，雖然他更喜歡和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共事，但能幫到她的話也可以。
他只是有些奇怪，小姑娘聽到他有反擊的辦法居然不想親自動手？
沈冬至伸手勾緊他的脖子，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
“譚宗銘，下周我要去美國，一起嗎？”
這句話里的邀請意味很明顯，如果是以前譚宗銘肯定開開心心的陪她去，但這次不行。
——事實上譚宗銘已經被限制出境了。
當然，他肯定不會告訴沈冬至。
“最近比較忙，去不了。”
沈冬至把頭靠在他肩膀：“好吧。”
懷裡的小貓異常乖巧，譚宗銘享受得緊，這摸摸那揉揉，還被小貓灌了好幾杯茶。
*
一周后，沈冬行繳納了第一筆罰款，共計15億美金，沈冬至也終於可以前去美國看望盛懷宣。
當天下午，沈冬至房間收拾行李，落地窗外一片綠意，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地上，形成好看的光影。
沈冬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她存了很久卻從來沒有打過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關山海中氣十足卻又和藹的聲音傳來。
“冬至？”
沈冬至神色平靜：“父親，我打給您是想告訴您一件事。”
“父親在聽。”
沈冬至看向遠處：“父親，我馬上就要去美國服刑，您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會見不到我。”
——關山海自然對盛懷宣的事有所耳聞，但他從不過多干預兒女的成長，而且小小的幾百億損失，關山海並不在意。
現在聽到沈冬至要去美國服刑，他也只是微微沉默了一秒。
“那父親還能等到你回來嗎？”
沈冬至越發平靜：“當然。”
關山海微笑：“好。”
掛斷電話，沈冬至又叫唐維鈞上來，唐維鈞推開門，一看床上散落的衣物和安靜站在窗前的沈冬至就眉頭緊皺。
沈冬至微笑，看到唐維鈞這個表情她就知道唐維鈞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
也對，不然今天早上唐維鈞怎麼會開口幫她說話，還要送她去美國呢。
“哥，你過來。”
唐維鈞走了過去。
兩人面對面站著，沈冬至轉頭看向窗外。
“哥，外面的景色真好看。”
唐維鈞神色冰冷：“我不同意。”
——他已經幫她在服刑前見到盛懷宣，但絕不會讓她去頂罪。
沈冬至依舊平靜：“哥，其實我想過這件事應該怪誰。”
“怪秦琛？他死了兩個親人，如果是我，只怕會恨不得生食其肉，這樣做已經算輕的。”
“怪沈冬行？盛通事涉關山海，沈冬行除了退讓沒有辦法，他不可能讓秦琛、讓司法部查到盛通的底子，所以只能趕緊認罪了結此事。”
“我不能要求他為了懷宣置他的父親於不顧，懷宣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而且他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難道說我該去怪沈冬行幫了盛家讓懷宣被牽連嗎？”
唐維鈞沉默，他聽出了沈冬至言語里對沈冬行的維護，也知道沈冬至明白他對沈冬行的敵意。
“這和你沒有關係。”
沈冬至搖頭：“有，只要我姓沈就有。”
唐維鈞再次沉默，他的手緊緊捏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糾結中。
沈冬至靠近他，仰頭看他的眼睛。
“哥，我知道你不想我再坐牢，我也不想。”
“可是哥，懷宣他被無辜捲入，如果他再為我坐牢，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而且——”
說到這她的語氣一頓，眼裡全是堅定。
她伸手撫摸唐維鈞的臉。
“哥，爸不是這麼教我們的。”
唐維鈞的手瞬間握得更緊。
長久的沉默過後，唐維鈞問她。
“不能是我嗎？我去。”
沈冬至緩緩搖頭：“你不夠份量。”
唐維鈞轉身，拳頭緊緊頂在玻璃上。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沈冬至，也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沈冬至會在這件事上有多堅持。
沈冬至從身後抱住他，許久之後，她聽到了一句好。
她心頭一松，將唐維鈞抱緊，使勁在他背上蹭了蹭。
“謝謝哥，我很開心。”
她沒有騙唐維鈞，一年刑期，償還兩筆債務，這樣真的讓她覺得輕鬆。
下午5點，唐維鈞親自開車，沈冬至坐在副駕駛，兩人一起抵達機場奔赴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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