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桀引入的投資項目很順利，很快就談妥了，在合同簽訂成功后，韓城將剩下的工作交給手下的一個經理，沈冬至需要做的基本就只剩各種簽字和出席一些重要場合。
早上9點，開完早會後沈冬至有大約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秘書幫她泡了花茶，她一邊喝一邊翻看最新的財經新聞，不僅看中國的，也看英國和美國的，畢竟作為並列的世界第一金融中心，金杉、盛通以及HSK都在英美有大量的金融和其他投資產業。
看到9點45分，沈冬至打開沈冬行那邊的行程表，在確認他現在沒有行程后給他彈了一個視頻對話申請。
屏幕上很快就有畫面傳來，沈冬行的臉龐也出現在沈冬至眼前。
沈冬至笑得很甜：“哥。”
此時沈冬行剛開完一個會，看到沈冬至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找哥哥什麼事？”
“沒事，就看看你，哥，你什麼時候回中國？”
沈冬行略一沉思：“大概還需要一周。”
一周，沈冬至其實有些想他。
“哥，那我能來美國看你嗎？”
以前至誠的業務都在中國，現在執掌了金杉，沈冬至經常需要國內國外的飛，可以順路去一趟美國。
沈冬行的回答出乎沈冬至的意料。
“不用，留在中國，哥哥很快就會回來。”
沈冬至伸手翻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好吧，最近還真的沒有需要去美國的事。
她抿唇：“好吧，那盛通那邊哥忙得怎麼樣了？”
經過秦家的事，現在兄妹間已經很少有隱瞞，既然她問起，沈冬行便一五一十的全告訴她。
——他打算將盛通在美國的業務進行細緻的拆分，再與中國或英國境內的公司在各自的領域內分別成立五家各自控股50%的企業，完成業務和資金的轉移流入。
沈冬至很敏銳，這種成立公司的做法聽著是合資，其實就是變相的收購，只是明面上沒有用收購的說法。
也就是說，沈冬行打算把盛通賣掉。
當然，買方肯定是已經協商好的企業。
“哥，你這是打算完全退出美國市場？”
沈冬行沒有否認：“嗯。”
沈冬至心裡有些疑惑，哥哥為什麼要退出美國市場，難道是因為想避開秦家的鋒芒？
——和金杉盛通相比，HSK一直專註對沖基金領域，目前美國擁有世界最大的對沖基金市場，HSK在各種報道新聞里，也一直表示以美國同時也是世界最大的對沖基金公司，橋水基金（Bridgewater）為目標。
“哥，你為什麼這麼做？”
面對沈冬至的疑問，沈冬行並不打算隱瞞，只是這裡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太複雜，在視頻里一時講不清楚。
“等哥哥回來再好好跟你講，放心，哥哥心裡有數。”
沈冬至點頭，隨即又想到另一件事。
——如果沈冬行是打算賣掉盛通的話，這兩三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都根本不夠，他是很早之前就開始計劃了？
假如是，那沈冬行原來的打算只怕是想讓金杉及其線下的公司併購盛通才對，只是現在金杉給了她，沈冬行只能另求他法。
沈冬至心裡泛出一絲感動。
沈冬行倒不覺得有什麼，關閉視頻前，他皺眉再次提醒沈冬行。
“冬至，最近沒有哥哥的同意不要出國，留在中國境內。”
沈冬至沒有多想，沈冬行對她多少有些保護過度，在不影響其他事的情況下，她也願意讓他保護。
她點頭：“好。”
*
退出視頻通話，沈冬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正打算閉目小憩的時候，韓城推門而入。
他手裡拿著幾頁紙，徑直走到沈冬至面前，沈冬至拿起來一看，是關於HSK的。乄ＩＡＯsＨひ0.ひκ
韓城言簡意賅：“HSK正在拉高我們做空的股票。”
沈冬至一下來了精神，她細細翻看資料，果然，HSK最近正對金杉做空的幾支股票進行做多的反操作。
所謂做空，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買跌。
當你預期某支股票會下跌時，便從證劵商手中借入股票，以現價賣出，當股票如預期下跌時，再低價買回，將股票歸還給證劵商，賺取差價利潤。
同理，如果股票沒有按預期下跌，做空就將面對雙重的高額虧損。
——證劵商不會無成本借給你股票，除了借出費用、利息以及清算費用，如果沒有按期歸還股票，公司還將面臨巨大的賠償金額。
現在HSK就是在不斷抬高股價，試圖對金杉進行逼空（shortsqueeze）。
在對沖基金方面，沈冬至有自知之明，秦琛比她強，當初和秦家的交易，她也是靠秦琛給的消息，跟著HSK做空做多狠賺了一筆。
這應該就是周希堯提醒她的事了？
她問韓城：“在哪裡走漏的消息？”
做空一般是隱蔽的，HSK能這麼精準的拉高他們選中的股票，一定是從哪得到了風聲。
“還在查，劵商、交易員、登記結算部門都有可能走漏消息。”
沈冬至抿唇凝思：“先不要買入，再等等。”
韓城點頭，他同意沈冬至的做法，現在退步買入，不僅虧損，說不定還會影響金杉的其他業務。
——當你的資金足夠大時，你便是市場，一舉一動都人盯著。
這也是沈冬至對走漏消息不覺得奇怪的原因，環節諸多，難免有一環會出錯。
【作者有話說】美國的借股做空和中國的融券做空存在一定區別，這裡就不細講啦，後面也可能會為劇情協調一些設定和細節，目的是讓大家對現在的金融戰和司法戰有一定了解，同時又不會覺得枯燥無味，更好的服務劇情和情感衝突~
PS.如果看了上面還看不懂做空的，這裡有一個更簡單的比喻：假如現在大米的市價是五塊，你覺得大米會跌，就向大米囤貨商借一千袋大米，用五塊的價格賣出，等大米降到三塊的時候，再從市場買入大米，還給囤貨商，這樣就賺了兩塊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