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年近九旬的老人來說,腦溢血是再常見不過的突發病,將秦暮也送進手術室后,秦琛站在走廊里,只覺得頭頂的冰冷的
燈光晃得他眼花。
次日清晨,沈冬至在一個溫暖的被窩中醒來,鼻尖一嗅,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鮮花的清香,混在一起並不難聞,反而讓人有種
乾淨安心的感覺。
——昨晚她睡著后沈冬行第一時間將她送到了醫院。
睜開雙眼,沈冬至發現自己已經洗了澡,傷口重新包紮過,頭髮柔軟蓬鬆,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病床前就是一大片落地窗,她往前一看,沈冬行正在病房外的草坪上站著,應該是守了她一夜沒睡,又怕進來打擾到她。
察覺背後有人看自己,沈冬行回頭,正好對上沈冬至的視線。
兩人都默契的耳根一紅,隨後低下了頭。
兩分鐘后,沈冬行走進病房,他側身坐到沈冬至的床邊,只敢用餘光看她。
沈冬至也一樣,她捏著手低垂眼眸,不敢也不想問昨晚那個場面是如何收拾,她又是怎麼被弄到這裡來的。
“冬至,好點了嗎?”
沈冬至嗯了一聲。
“那告訴哥哥到底發生了事?”
談到正事,兄妹倆都收了那些小心思,沈冬至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沈冬行,言語和神情之間壓抑之色已經少了不少。
她不是聖人,也不是秦澈的摯友親朋,做不到傷心欲絕,對秦澈,她更多是一種源自人性的悲憤和可惜。
悲憤他那麼愛一個人卻被愛人親手推下去,可惜他還這麼年輕。
聽到前面的時候沈冬行只是略微皺眉,但當聽到是「沈冬至」把秦澈推下去時,他特意詢問了一句。
“秦琛知道嗎?”
沈冬至點頭:“知道,我都告訴他了,哥,有什麼問題嗎?”
秦沈兩家的事情上一直是沈冬行在出面,他開口。
“冬至,你和秦琛認識不久,還不太了解他。”
沈冬至不懂,怎麼沈冬行還有王冬雪都說她不了解秦琛。
“哥,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沈冬行想了想,真要說的話也算有,當初秦暮的妹妹秦苒被沈柏元所殺,秦暮那時在政權集團里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因為恨透
了沈家,站隊時自然不會選擇父親,以至於後來父親險勝,秦暮也跟著倒台。
但這都是過去很多年的事了,而且當年的那場震壇地震也實非兩家之力所能左右。
他寬慰沈冬至。
“別多想,秦家的事哥哥會處理,你吃點東西,哥哥已經安排好了全身檢查。”
沈冬至本想再多問兩句,但看到沈冬行眼下的烏青就知道他應該已經連著好幾天沒睡覺。
“好,哥你也去休息吧。”
沈冬行拍拍她的手,他確實需要休息了。
“好,哥就在隔壁的房間,有事叫哥哥。”
他起身離開,沈冬至轉頭拿起病房床頭柜上的新手機,沈冬行已經安排人幫她補了卡,只等她醒來。
她劃開屏幕打開聊天軟體,登錄自己的賬號,果然,小群里已經炸了鍋,就連一向不說話的譚宗銘也問了一句。
——之前沈冬至每天都會往群里發圖,有時還發好幾張,這次連著三天沒發,男人們自然察覺了不對。
沈冬至沒有瞞著他們的打算,她拍了一張床頭的鮮花,簡單的配上三個字。
“受傷了。”
消息發送成功,瞬間激起千層浪。
*
與此同時,譚家的書房裡,譚厲維正在對著一臉平靜的譚潤深背著手來回踱步。
“你就說你去不去?!”
譚潤深覺得他父親挺有意思的,當初關山海派人傳來要譚家輔佐沈冬至的消息時,他的父親還急得團團亂轉,臉上一百個不願
意,現在知道沈家的孫女換人了,卻又急著讓他去英國和沈家會面。
其實關山海沒有明說是要差遣譚家,但譚潤深以至整個譚家都清楚關山海的意思。
——關山海兩次讓譚家“幫忙”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是「沈冬至」,是齊非打電話過來譚家幫忙看顧。
第二次是沈冬至,是關山海透過山東的政權集團變相對譚家施壓,甚至還提了當年關山海對譚厲維的提拔之情,實在是恩威並
施兩頭兼顧,很有關山海用人的風格。
譚家剛收到消息時沈冬行還沒給沈冬至恢復身份,所以譚厲維以為是要輔佐那個「沈冬至」,那他能願意嗎?那簡直就是把譚
家往坑裡帶!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的沈冬至在新京的時候就小有名氣,譚厲維已經不管事都聽到過,所以當即變了主意,甚至還想如果譚家
能和沈家結親就更好了。
譚潤深年過三十連個女朋友都不交,他早就急得不行,無奈譚潤深自己根本沒那個意思,他催也催不動,只能幹看著。
現在天送上來一個沈家,譚厲維自知鬥不過關山海只能臣服,卻也想盡量為譚家多謀算一些好處。
而且在他看來,他的兒子這般天人之資,自然是配得上沈冬至的。
他厲聲對譚潤深開口。
“你到底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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