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說出來的後果就是他離開，可當聽到身後周希堯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時，沈冬至眼角還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淚。
她吸吸鼻子，將剩下的眼淚全都憋回去，直到背後的腳步聲消失都不敢轉頭去看。
周希堯在去電梯口的路上碰到了秦琛，他一個人站在頂樓入口玻璃牆的後面，似乎已經看了他們很久。
目光相撞，周希堯沒有說話，只是頂著同樣通紅的雙眼按下電梯離開。
電梯門關上，眼看著數字一個個往下跳，周希堯的心也跟著越沉越底。
終於，電梯落地。
電梯門打開，周希堯站在電梯里看著外面，看了很久才終於邁了出去。
*
哭了一會兒，沈冬至伸手將眼淚擦乾，她下午還有會，不能一直哭。
輕舒一口氣，她把頭髮理好往回走，剛一走到頂樓入口就停下了腳步。
——她也看到了秦琛。
秦琛站在她左手邊的走廊里，已經穿好整齊的西裝，雙手插袋，目光隨她而動。
他走到她面前，從西裝內袋裡拿出真絲手帕遞給她，並指了指她的眼角。
“這裡的妝花了。”
沈冬至接過手帕，今天她特意化了個很精神的妝容，擦了一會兒才終於把眼角暈開的睫毛膏擦乾淨。
她把手帕收起來：“謝謝，我乾洗好了還你。”
秦琛點頭，他看著垂頭喪氣的小貓，忍不住開口詢問。
“怎麼了？”
小貓搖頭：“沒事。”
秦琛皺眉，直接揭穿了她。
“他不要你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
沈冬至第一次這麼討厭陳述句。
是啊，周希堯不要她了，她被拋棄了。
這是她第一次被拋棄。
小貓的眼眶又紅了一圈，不知道為什麼，秦琛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他忍住問她：“他為什麼不要你？”
沈冬至只能回答：“我和他有觀念分歧。”
“你很喜歡他？”
沈冬至嗯了一聲。
“你沒有為了他改變你的觀念？”
沈冬至點頭。
秦琛注視她顫抖的睫毛，心中更加欣賞她了。
——原本他願意接受沈冬至並且追求她的原因就是因為欣賞她，今天周希堯找來，沈冬至鬆開他的手去追周希堯，他也並沒有過多的沮喪。
她和他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他不在乎她和周希堯的感情糾葛，只要她還沒有做出選擇，秦琛就有自信能打敗周希堯，做她想要的那個人。
現在周希堯主動退出，秦琛雖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卻能看出來沈冬至很在乎周希堯，但即使面對周希堯的離開，她依然選擇堅守自己的觀念，這需要一顆強大的心。
秦琛毫不猶豫的開口。
“他不要你，我要你。”
正在努力收眼淚的沈冬至一愣，她抬頭看他，通紅的雙眼水汪汪的，像哭壞了的小兔子。
他要她？
他為什麼要她？
“你不是也要離開我嗎？”
沈冬至還以為他會有她是周希堯不要的女人之類的想法。
見她疑惑，秦琛思索著最好的表達方式，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
“我不離開你，你這樣很好。”
很好這兩個字短暫安慰了沈冬至，但很快她就又生出一種委屈感。
他憑什麼要她？
她賭氣式的開口。
“我不愛你。”んǎīτǎηɡsんúщú(海棠書屋).℃ǒM
秦琛完全不在意：“我可以追你，你也可以以後再愛我。”
沈冬至不知道他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而且他的表情很認真，一看就不像在開玩笑。
但很可惜，現在的沈冬至真的沒有這個心情。
她開口想說些什麼，然而一抬頭，她愣住了。
——秦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也很熱，但動作卻很僵硬生疏，彷彿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一樣。
他很認真的在撫摸她。
沈冬至喉頭一動，默默又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秦琛覺得她的頭很軟很可愛，髮絲蓬鬆，還有淡淡的清香味。
摸完小貓的頭，他意猶未盡的收回手，低頭一看，卻見小貓一臉驚訝。
他皺眉：“你不喜歡這樣？”
沈冬至吸了吸鼻子，沒有違心的說她不喜歡。
“謝謝你。”
秦琛嗯了一聲：“我送你回家？”
沈冬至搖頭：“還要開會呢。”
秦琛點頭，他和沈冬至一起走進電梯，按下B1后電梯開始往下降，沈冬至抬頭看他的側臉，他察覺到她的目光，伸手去握她的手。
沈冬至低頭，躲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