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當年沈冬行回到沈家開始講起。
沈柏謙死後,沈柏元逼走了唐代山和沈冬至,自己坐了沈氏董事長的位置,佔了沈柏謙的股份。
——當時沈柏謙女兒已死,孫女失蹤,大家又都不知道有沈冬行這個孫兒,所以按沈家的規矩,沈柏謙的股份就該由沈柏元這個嫡親弟弟繼承。
換句話說,沈柏元繼承沈家過了法律程序的。
那時沈冬行沒有選擇殺掉所有人,手裡也沒有遺囑,便帶著盛通的核心幹將回到中國,和沈氏打了四年的股權商業戰,將沈氏掰碎了吞下,和部分的盛通一起,整合成如今的金杉。
這四年是沈冬行成長最快的四年,即使知道只需要一張遺囑就能掰回局面,他仍然沒有選擇去找沈冬至。
——當時的情況實在太危險了,關山海那邊騰不出手幫他,他只有18歲,在中國的人手根本不夠,他怕萬一將沈冬至接回來,一個保護不周,就會讓沈冬至和母親一樣丟了性命。
沈清漪的死是沈冬行心底永遠的痛。
而且他見過沈柏元的手段,一個中途向他倒戈的沈家遠親,被沈柏元殺了妻子兒子,只留下一個獨苗女兒。
四年過去,沈柏元敗在他手下,身邊的人也幾乎死了個乾淨,用血流成河來形容沈家也不為過,沈冬行尊重沈柏謙的遺言,沒有殺死沈柏元,而是將其囚禁,這才開始尋找沈冬至。
說到這沈冬行看了看她,幸好,小耳朵沒有覺得他殘忍。
其實沈冬至不僅不覺得他殘忍,還覺得他挺有魅力的。
——他囚禁沈柏元,不是因為想折磨沈柏元,而是因為對沈柏謙的愛。
這是一個能為了大愛放下大恨的男人。
她只是驚訝,外公居然臨了還對沈柏元念舊情。
“那這和盛家有什麼關係嗎?”
沈冬行凝眉:“是盛玉文告訴了我唐代山父子的死訊。”
唐代山父子?沈冬至忍不住皺眉。
沈冬行跟她解釋:“背後的人還安排了一對假的唐家父子。”
他開始給她講當時的細節。
尋找沈冬至,是沈冬行把沈家清理乾淨后做的第一件事。
他把父親留下的特製軍用手機拿出來,撥打了一串更像編碼的電話號碼,出乎意料的是,沒接通。
當時他有些慌,因為父親說過,這個手機有一對,另一個在唐代山手裡,他只要打電話聯繫上唐代山,就能把小至接回來,而在這之間不能打,以防怕被父親的敵對勢力察覺。
現在電話沒接通,是不是唐代山已經出事了?那小至還是安全的嗎?
他心急如焚,恰好這時候盛玉文出現了,他知道這個人,外公留學時的同學,和外公的關係不遠不近。
盛玉文給他打電話,說:“沈公子,我記得柏謙有個下屬叫唐代山,現在這邊有個命案,死者好像就叫這個名字,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沈冬行直接去了,跟警方溝通后,他見到了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據說死在水庫里,泡了好幾個月才被發現,只有遺留下的部分證件能證明這是唐家父子。
有了線索,沈冬行立刻按圖索驥,很快就在一片低矮的住宅區找到了「沈冬至」。
「沈冬至」看著很瘦小,按當時照顧「沈冬至」保姆的說法,唐代山先生已經很久沒回來了,留下的錢也不夠,最近都只能給「沈冬至」煮粥喝。
接下來沈冬行不費吹灰之力在「沈冬至」隨身背的小書包隔層里找到了遺囑和手機,手機似乎是摔壞了,打不開,遺囑經過檢驗沒問題。
接著再通過一系列的親子鑒定,沈冬行正式將「沈冬至」接回了沈家。
原來是這樣,沈冬至咬了咬唇,怪不得沈冬行會懷疑盛懷宣,這樣看盛家確實很可疑。
“哥,那你為什麼會信盛玉文?”
“外公臨終前和我說了很多話,提到過盛玉文,說他們雖然只是君子之交,但他卻敬佩盛玉文的堅韌和重情。”
沈冬至點頭,盛玉文能教出盛懷宣那樣清透磊落的人,外公應該沒有看錯人才對。
只是這樣就更顯得布置的人謹慎大膽了。
不僅安排了假的唐家父子,還借盛玉文,一個沈柏謙信任的舊識之手推動「沈冬至」回沈家,如此的心機算計和調查安排,要不是立場不同,沈冬至都想在心裡說一聲佩服。
“哥,我只有兩個疑問。”
“一,你說的手機我知道,現在就在爸爸的墓里,很多年前就打不開了,遺囑你也看了,我手裡的是原件,可是能騙過你的東西絕不那麼簡單,那「沈冬至」書包里的是什麼?”
“二,親子鑒定的時候是國內國外多家機構一起鑒定,我總覺得沈柏元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沈冬行點頭,其實這也是他的疑問,所以他才會第一個懷疑唐代山,因為軍用手機和遺囑都在唐代山手裡。
眉頭微微皺起,沈冬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哥,你說她是不是沈柏元的孫女?”
——沈柏元和沈柏謙同父同母,白沅又是沈清漪的母親,如果沈柏元和白沅偷情,留下一子半女,那血緣真是親得不能再親,以當時的親子鑒定水平出了錯也有可能。
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柏元的動機就很清晰了。
他還是想得到沈家。
但沈冬行很快給出了讓她失望的答覆。
“不是。”
沈冬至錯愕,不是?那沈柏元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最後把沈家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其實當初沈冬行也是這麼想的,人做事都需要一個動機,如果「沈冬至」是沈柏元的血親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為此他第一時間就把「沈冬至」的毛髮送去和沈柏元的血液樣本做了對比鑒定,然而結論卻是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沒有任何,連遠親都不是。
這也讓沈冬行越發的擔憂。
——未知永遠是最危險的。
得到沈冬行這邊的消息,沈冬至的心也漸漸沉下去,怪不得沈冬行草木皆兵,情況真是比她想的複雜得多。
“哥,辛苦你了,嗯……要不盛家的事交給我吧?”
沈冬行想了想,這樣也好,盛懷宣是小耳朵的朋友,他動手只怕會傷了小耳朵的心,還是小耳朵自己來比較好。
“好,那哥把相關的資料都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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